告诉你比较真实的越南

告诉你比较真实的越南

肖炎方

注：本文曾发2006《荆州晚报》整版。曾被《光明网·学术》转发。这里略有添删。

“中国的新闻简报，朝鲜的哭哭笑笑，越南的飞机大炮。”这是60年代至70年代中国影视给人的总休印象。

现在的越南怎样？选择这条线路时，所有熟人都打破说：“越南有什么去头？又小又穷！”严重的好奇心加上第一次出国的强烈愿望，催我上了路。2006年暑假，4天，游了开放的边关城市芒街，美丽的海滨城市下龙湾，首都河内。观光，逛街，购物，交谈，眼见为实，虽然是一介平民，去来匆匆，却也印象鲜明，感触良多，自豪无比。

苗条多多

国土苗条。越南海岸线3200多公里，陆地面积33.17万平方公里，中间最窄处仅几十公里，细长细长，像个拉长的“S”，又像一根弯弯的扁担挑着两个小小的箩筐。总人口7500万，相当于我们一个省；分为60多个省市，每省人口相当于我们一个县。

小姐苗条。越南有句顺口溜，男人戴绿帽，女人戴口罩。我们暑假去，街上挑担卖水果的女人，尖尖的斗笠快要罩到肩，还在鼻子下系一条纱巾护住她的脸，一双黑色手套又套着了极少的裸露。他们勤劳，矮小黑瘦是他们的标志。经过多年战乱，现在正在改革开放，建设家园。在越南看不到胖子。

房子苗条。越南国土贫乏，分给每家每户造房子是5米宽，20米长，可是绝大部分都卖出去一半或一多半，自己留下一半向空中发展。2米多宽3米宽，乡里人修2层3层，集镇上修到4层5层，河内有修到6层，你说苗条不苗条。但修得十分讲究，比中国人的“面子工程”还要用心。黄色是主色调，象征胜利；也有绿色蓝色，象征和平。腰圆形的栏杆，方形的窗，弧形的拱，有人家最高一层则作凉亭，空着，虽然没有飞檐翘角，仍像中国的水廓凉亭的一侧。顶上一律都是“人”字形尖顶，边筋和顶全是褚红色，很有些欧式风格法国风味，像中国京剧的脸谱，像中国古装戏里将军帽，威武好看；又像美猴王在手搭凉棚，极目远眺。返回途中，我趴在飞快的车窗冒着雨一路抢拍，拍了几十张。目之所及的山里民房，也并不比广西境内的民房差。

道路苗条。从广西东兴市出境到越南芒街，再到旅游胜地下龙湾市，到直辖市海防，到首都河内，全程几百公里，只有唯一一条公路，应该是国道，却不是水泥路，一级路，而是柏油路。堵车时我下来用脚步丈量过，不到6米宽，刚刚两个车道，不如我们现行公路的半边宽，只相当于我们的乡镇级公路。像一根鸡肠子，没有一处隧道，也没有一处破山，任它在群山之中九曲回肠。越南人真是机敏，汽车摩托开得飞快，像燕子一般贴着地面翱翔。

从下龙湾到河内，和公路并行的铁路上没有看到一辆火车，更未封闭，人牛穿行自如，好像己经停止运行。

沿途不见工厂，可能在南越，有人说南越比北越要超前10年。所行之处不见立交桥，更未见到高架桥。有人说首都河内只相当于我们一个地级市，相当于我们80年代的省城。没有大商场，全是一间两间的小家小户。街上的电话线，大捆大捆的，像稻草，像乱麻，有些从捆扎里漏出来，搁在树丫上，掉到店门上，真叫人担心，因为我们县市级的光缆早就埋到了地下。离开河内时，我们回首。和印度首都新德里一样没有高楼，一般5层6层，鹤立鸡群的大厦竟不到10座。这次胡主席到越南第一站岘港访问，电视画面中那个会客大厅竟是“人字木”结构，这种中国1960年代70年代生产队仓库似的结构现在早已绝迹。所以当时导游说越南现在是“民富国穷”，我深信不疑。

“海上桂林”下龙湾

红河水发源于云南大理，奔腾南下，在越南境内哗哗流淌500公里。湄公河，从中国经缅甸泰国老挝柬埔寨流入越南，气势磅礴，分9路入海，他们叫“九龙江”。我们的车随着山路十八弯，满眼青葱，热带植物旺盛得乌叶大片。我之所以喜欢《金三角》《黑三角》之类的影视，因为热带风光一现，我就眼睛一亮。水在脚下奔流，还有河水和我们赛跑相逗。当时想想国内，有些河干了，城里的水臭了，从未见过那么多奔腾的河流，那么多清澈的河水，那时值身其间，真像仙游一般，惬意无比，趴在车窗，一路饱览。

起初听说“水上桂林”，很有些不屑，就像“东方巴黎”“小上海”一样依托于别人而红火，乡村小酒店也打出了“夜香港”的幌子。“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现在国内已有多处山水甲桂林了。黄山归来不看山，九寨归来不看水，当时我要狂妄地说一句，恐怕要“越南归来不看桂”了。

越南“水上桂林”是桂林山水的翻版。不同的是，桂林之山是从陆地长出来的，而越南之山是从绿毯一般平镜一般的海水中拱出来的。

荆州有千岛水库，浙江有千岛湖，越南是千岛海。在1500平方公里的海面上，3000多座山岛林立，星罗棋布，姿态万千。有的像筷子，直插海里；有的像宝剑，直指蓝天；有的像大鼎，稳稳地立着；有的像骏马，踏着海浪奔腾向前；更多像骡驼，闲着没事，在水中照看自己高高的驼峰；标志性景物斗鸡山，两山对峙，像一对傲斗的雄鸡……

水绕山环，山山相望，船在水上行，人在画中游。

越南4天，天天阴雨。有人遗憾：要是蓝天白云，那还得了？山上也有洞，洞中也有石笋石柱石钟乳，鬼斧神工，形象天成，你想什么，它就像什么，且形象逼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批准为世界自然遗产。

河内人口300多万，是越南笫3大城市，是心脏，是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我却更认为它是水上城市，是一座庞大的植物园。湖水面积占到70%，湖天一色。我们娇惯名贵的盆景发财树、合欢树，竟是那里的行道树。街道旁，名木成行，古树成荫，没有裸露的街道，几人合抱的红木满眼皆是。苏州虎丘路的香樟，北海情侣路的榕树，南京总统府路的法国梧桐，才可以和它们媲美。可贺《楚天都市报》曾头版头条见到规定：《武汉市老街改造不再砍树》……

其中有种“雨伞树”的造形特别奇异，玲珑可爱。它的叶子和广玉兰差不多，枝像雨伞一样同时在同一处伸向四面八方，构成一个大大的伞盖。我便叫它“雨伞树”。大到一定程度，树干中心抽上去，半米高处又长出笫2层雨伞。我看到最大的雨伞树是4层。

可惜在车上游览抢拍，效果不佳。

汉味正浓

出国以后，就成了睁眼瞎，成了张耳聋。能见到汉语，真的比见到亲娘亲老子还要亲！越南处处有汉语：商品标价有“人民币”；胡志明展览馆门前标有“往人民大会堂”，厅内标有“请勿触摸”；旅店电话机下压着“电话使用方法”“房内物件价格表”，空调电视摇控上竟是汉语“王牌”；婚车上贴着大红大红的“双喜”；厕所除了裙子、西装、烟嘴、高跟鞋之类的标志外还专门标有“女”“男”；4天我们吃的全是“桃园酒家”“秋思饭店”“千禧大酒店”；大红灯笼上闪着“年年有余”“吉祥如意”；寺庙门前刻着对仗工整的汉语对联：“擎天笔势石峰俊，斗岛墨痕湖水蓝”。站在联前，我们反复吟诵……

随便逛逛小街商店，你开口汉语，就有人和你对话。我们深深感叹，他们有人的普通话比我们广西导游讲得还要好。

越南电视台有4个频道，汉语节目占到半数以上。

越南的导游更不用说，简直就是汉语通。游水上桂林时，我们有两条船，另一条船上的导游隔着如林的桅杆，情不自禁地望着我们放声高唱：“我的天堂……”回国的车中，他又领头高唱“大中国……”

那时，我真是感动了，我们整齐地敲着节拍。有人开玩笑说越南女人多于男人，问他有几个老婆，他随口便唱“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有人问他有没有情人，他又随口便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我们惊讶于他的涉猎范围和熟练程度，想想在越南说中国话，用中国钱，看中国电视，真有点像欧洲共同体。成吉思汗马蹄跑出来的江山主要在西北。唐朝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罗通扫北，五虎平南，莫非平的就是这里？我自豪于汉语疆域的无限广阔。

我们岑河镇有个美丽的传说，1960年代有两人援越抗美归来，都当了小公社武装部长。有一年江陵县集训，休息时，他俩上街找乐玩味，胖子说越语，瘦子做翻译，偌大一个荆州竟没碰到一人听懂识破，于是惊动了地县两级官方。

这次回国入境以后，问开电瓶车接送的边关工作人员，他们居然也不懂越语，这不像剃头担子一头热一头冷吗？

回来聚会时，我兴致勃勃地讲见闻感受，出国很早很多的人却并不稀罕。他们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中国人。不必说泰国、新加坡，也不必说亚州各国，尼罗河畔、威尼斯水城、埃菲尔铁塔下、好来乌电影城内，到处都有“中国餐馆”中国人。这叫我想起我在美国读博士的学生的预言：以后的世界可能是“香蕉人”天下！“香蕉人”即“黄”皮白肉，白肉即先进的思想文化及科学技术。

拒绝亵渎

到河内第2天早晨，天照样下着雨，胡志明纪念堂外已静悄悄地排起了长队。除中国人，韩国人，日本人，还有很多欧美人。话马上传开了：短裤不让进！

老婆曾再三叮嘱带长裤，我自由惯了，随便惯了，夏天的南国要长裤干什么！到了越南人民伟大领袖胡主席面前，我急了。想把短裤往下扯，扯到膝盖下，但扯不到，不能只顾下面不顾上面呀。雨好像越下越大，我躲到别人伞下，有人则马上在门口买到3元简易的绿色塑料雨衣，那雨衣正好盖过膝下。我灵机一动，我不可以以假成真蒙混过关么？

买。穿。我成了一个绿人，随着队伍渐渐往前移。过了目测第一关。移到检查随身携带物品时，我要捞起雨衣，取出肩上的挂包。雨衣一捞，花短裤露出来了-------我被示意出列。我说我来自中国，怀着虔诚的心意……怎么说，他也只用手势往旁边摆。我要见识，要瞻仰，要崇拜，他们却拒绝了我。我很失望，很扫兴，甚至有些生气。我也悔，在远处把包取出来不就没事了？马虎人处处受挫！算了，北京毛主席纪念堂我去过，大同小异吧。出来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

想想历史，彼后几天历程，我才明白，他们是拒绝了我的亵渎。

胡志明缔造了越南共产党，结束了法国百多年的殖民统治，1940年开始抗日，60年代抗美，终于成立了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受到越南人民的无限爱戴。1969年逝世，仍像毛泽东主席当年在中国人民心中的地位一样，延续至今。纪念堂，展览馆，故居，一切都神圣不可亵渎。

二战遗留的4大人为分裂，东西德，南北朝，南北越，大陆和台湾，分裂为“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大敌对阵容。东西德和平合并了，可马列主义教授只落得卖冰棍；而北越在全球社会主义阵容的支持下，打败了赶跑了美帝国主义，资本主义首府“西贡”居然在地图上消失了，改成了“胡志明市”！这应该说是社会主义在越南乃至全球的胜利。也由此可见胡志明在越南的崇高地位。

现在的越南，民风纯朴，秩序良好。餐馆里自发地挂着胡主席画像。女人都很“本分”，不抹口红，不烫头发。摩托车随便放在大街上，不上锁。几天，几个城市，没有看到防盗网。男人都戴绿帽，怀念先烈，不忘战争。

敬重中国老大哥

常看报纸电视说，中国人在国外屡被歧视，其中甚至有一些并不发达国家。我有学生初到澳州，曾专门体会3感：孤独感，挫折感，屈辱感。然而在越南，你是同志兄弟，是亲戚朋友，是岳父母去瞧女婿家，人家恭敬不暇。

所以跟美国人日本人到中国一样，中国人到越南也很有几分傲气，大声说话，随便吸烟，乱丢东西。

在芒街一上车，导游就说感谢中国人民过去多年对越南无私的巨大的支援，深深弯下90度。他的腰弯下来，我们的腰直了，胸挺了，头昂了。他很谦虚也很幽默。下面要委曲各位，请你们坐一段免费按摩的山路，弯弯曲曲，高低不平。我们越南有四苗条，其中道路最苗条，远远赶不上你们的笔直，宽阔，平坦……下面从海防到河内是高速，但不能跟你们中国的高速比，这里未封闭，摩托车，自行车，行人，什么都有，只是中间有隔离，比别处宽一点点……我们过去是先修屋后修路，现在要向你们中国学习，改革开放，要想富，先修路！

今晚住的宾馆，热水空调都有，在我们河内是3星，在你们中国只能算2星……

机械电子产品，我们都买韩国日本和你们中国的。现在我们越南和你们中国至少相差10年、20年……

自豪甜蜜之中叫我想起本国旅游听到的“咱们上海”“咱们山东”，那酸味叫人难以忍受。

旅游时间多半在车上，导游擅长拉家常。我们的风俗习惯和你们中国几乎完全一样，春节，端午，中秋，重阳，也守岁祭祖敬灶神爷，所以有一句民谣：“肥肉姜葱红对联，幡旗爆竹大粽粑。”……

车过河内西湖，导游问，这个西湖和你们杭州西湖，哪个公哪个母？我听也没听说过。他娓娓地讲道，杭州为公西湖，这是母西湖，长期两地分居。有一年你们公西湖飞来了，和母西湖相聚，于是生下了小西湖。我们侧头，车右果然还有一个小湖。

穿行“海上桂林”，走进天宫洞，面对想什么像什么的天然奇石，导游用激光灯指着问，那像谁？那是我们伟大领袖胡主席，你看那胡须。他移动激光灯，再看，那是谁？那是你们的毛主席。再看看，那中间的石柱石练，象征我们中越两国友谊永存。越南和中国，是同志加兄弟，是兄弟加父亲！

他每说一句，我都深深地点头，他也就每说一句，都深情地看我一眼。看到那时，我一万个毛孔，孔孔舒展；一亿根血管，管管欢畅。

亲爱的亲戚，朋友，邻居，同事，如果你在家里受气，在单位日子过得不如意，去趟越南吧。那里，你有人格，有国格。有地位，受尊重。那里，你是外宾，你是贵宾，你是国宾。走富亲戚，你觉得比上不足；走走穷亲戚，你会觉得比下有余，你会更爱我们的祖国。

后来，亚太经贸会在越南河南举行，我们的胡主席也去了。看到这，平民百姓的自豪感又油然而生：河内我去过！而且，我比胡主席先到！

肖炎方:湖北省荆州市东方红中学高级教师。沙市区意见领袖、湖北省作协会员、中国作家网在线会员、中国当代文化艺术先锋人物。

简历。1952年出生，1967年岑河中学毕业，1974年庙兴村民办小学任教。1987年湖北大学自学考试毕业，借调国办周黄中学。1993年转为公办教师，调荆州地区东方红中学，升高级教师。2012年退休，被聘为本市晚报、日报、荆周刊、江汉商报、电视报等特约评论员；2014年加入湖北省作协；被儒家经济文化网标榜为专栏作家、主页名人、中国网络媒体著名时事政治评论家。2015年被聘为本市“关工委”文书；2016年，特骋为荆州开发区地名普查“顾问”“文化专员”。《“可以”的朦胧美》被收入上海《语文学习50年精品集》等；多篇被收入国家文库、中国知网、中国图书网、中国期刊网、参考网、人和网、人人文库网、中华活页文选、中国教育在线、美文苑阅读网、意空间阅读网、美文网、网易订阅、百度学术等。

作家。在人民网、中国作家网、中国文明网、中工网、儒经网、荆楚网、红网和几十种报刊发表散文、随笔、评论几千篇。发表中篇小说<<七处架火八处烧>>等。著有<<荆州教育人>><<荆楚风情往事>>等。<<方言还能活多久>>《游拜荆州客官农民诗祖孟浩然》<<上海高考作文:理性对待事物发展的任性>>等多篇被人民网精荐置顶。《庙兴村小学多情趣》《颠覆认知“几床琴”》等多篇被中国作家网窗口推荐。

评论家。南郡楹联博物馆顾问。<<三八之力可能不止半边天>>阅读量819万，<<问责新机制让庸官混不下去>> 超5千万，<<润物无声的五毛钱仪式感>>6.8亿。<<两会有啥事 栏目命名须改正>>，促央视后为《两会早知道》《两会你我他》。在人民网向全国首倡<<现代化旁请暂缓留盲道>>《绿皮火车应适当改进》。《美抵制北京冬奥自取三辱》《从难民看欧美道德文明》被网友读者誉为迄今为止看到的最具阅读价值的文章。

教育家。1991年在人教社《中学语文教学》发表《再评杨修之死》，印为当期要目、外文目录，发行百多个国家。因此入列<<中国当代教育名人辞典>><<中国当代中学名师辞典>>。全国新世纪作文大赛第13届专家评审委员。《婚恋作品的德育和美育》发全国中语会刊《语文教学通讯》1992年04期头条。批评全国、湖北、安徽、重庆高考作文命题；《回首湖北高考流浪狗》被列为《高中语文篇目索引》。参编<<高考作文戏剧性表达例说>>《作文辞典》等几十种。辅导本班学生在全国20多个省市40多种报刊发表顶峰1年超过100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