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如烟如画
不能常回去的是故乡,剪不断的是乡情,埋在心灵深处的是乡愁。乡愁,那是一种魂牵梦萦的牵挂,如同远方的灯火,总在心底燃烧,是那一抹夕阳下的暖意,让心灵找到归宿。乡愁,其实就是儿时盛开在春天田野里五颜六色的花朵,就是儿时夏天雨后看到的美丽晚霞,就是儿时秋天和小伙伴在田地里捉蚂蚱、逮蟋蟀,就是儿时冬天早上冒着大雪去上学,就是潺潺流水的西河,就是外婆或妈妈做好的蒸面条、凉拌面……
豫宛北大马营村,位蒲山之南,独山(中国六大玉矿之一)之北,东约5里有家乡的母亲河——白河,南水北调中段工程的运河水从村西南向东北流去,距村250余米。1974年农历大年初一拂晓,我出生在这个村庄,父母亲都是地道的农民。在村庄,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小学和初中都是在村子南边学校就读。让我印象最深的是读小学时冒着大雪去上早自习,有时大人在前面用铁锹铲雪开路,小孩子则跟在后面走。1992年7月,18岁的我高考名落孙山,痛定思痛后携笔从戎,从军十九年,37岁转业在舟山市定海区工作,如今已是知天命之年。离开家乡后,一股淡淡的乡愁如一缕轻烟,一直缭绕在心头,剪不断,理还乱。随着年龄增长,乡愁越来越浓,如一汪清泉常常注满心田,抚慰疲惫的心灵,催我梦回故乡、梦回童年。
小时候,村庄周边有很多洋槐树。阳春四月,槐花盛开如雪,清香扑鼻。那时,我和小伙伴们都会爬上树去摘槐花吃,放入嘴里一嚼,甜丝丝的。大人们会拿着绑上镰刀的竹竿、框子等工具,把槐花采摘下来,回家拌面粉蒸熟,蘸蒜泥吃,既美味又节省了主食。有时候槐花还没有开满树梢就被人们摘光了。那时候物资匮乏,人们吃的穿的都很简单,好像不懂得去欣赏每一朵花的娇艳欲滴,只是贪婪地享受着槐花树带来的恩赐。到了夏天,槐花树下面成了儿童的乐园,我们聚集在树下玩捉迷藏、跳皮筋、捏泥人。
常常回想起故乡的那片田野,那是我儿时的乐园。那里的野花盛开在微风中,如同小溪水般清澈透明。那时,我经常在田野上放牛,追逐着夕阳下的蚱蜢,麦田里也留下了我深深的足迹。每一片麦田都充满了生机和希望,仿佛是大自然赋予村民最美好的礼物。我看到田野上的小溪水潺潺流淌,看到夕阳下的田野被染成一片金黄,还看到大雨过后西天挂着的一道绚丽彩虹。那些美好的时光仿佛是一幅美丽的画卷,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那时,田野上没有柏油路,也没有水泥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牛在地里静静地吃草,我一手拉着牛绳,一手拿着柳笛吹,吹累了就把柳笛夹在耳朵上,四处看风景。春天的田野里野花很多,有红的、白的、黄的、紫的……放学后,小伙伴们就挎着篮子去采花,然后编花篮戴在头上,互相追打着、蹦跳着。男孩子则捉蚱蜢,然后用绳子拴住它的腿,看它前跳后跃,使劲挣扎的样子惹人爱怜又逗人开心。金黄的树叶飞落时,我们去捉蟋蟀,用狗尾巴草串起来,等玩够了,拿到家让妈妈给炒了吃。家乡的田野总是与如血的夕阳相伴。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我喜欢站在田野里看那绚丽的晚霞,那一刻,仿佛能够感受到大自然的壮美和生命的流逝。
家乡的麦田和小溪是我童年最熟悉的景象。每当麦子成熟的时候,乡亲们会在麦田里守望,看着那些金黄的麦穗在风中摇曳。大人小孩会一起收割麦子,一起分享丰收的喜悦。那些麦田里的时光仿佛是永恒的,它们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西河的小溪水清澈见底,从远处流淌下来,带着大地的气息和花草的清香。我和玩伴们在小溪边嬉戏,捉小鱼、捡石头,还会在溪水中尽情玩耍,听到青蛙呱呱如潮,看到水面浮着一团团青蛙产下的卵子。小溪水仿佛是大自然的恩赐,给我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转业后,利用暑假或寒假,我带妻子和儿女平均一年半回一次老家。田野里没有了儿时的玩伴,低头吃草的黄牛也没了踪影,只有微风和阳光依旧。人们在田野里干活时,都用上了机械,再也不用像当年那样靠畜(人)力去耕田犁地了。随着农村经济的不断变化与发展,农民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村庄规模变大了,向四周扩展了,盖起了许多小洋楼。小时候西边是生产四队、五队、六队和七队的麦场,现在都盖满了民房。村道都用水泥硬化过,装有路灯,摩托车、电动车和小轿车数量在不断递增。
在老家,喜欢看邻居家院边柿子树上挂着的青青果子,喜欢观赏村西月季园里怒放的月季花,喜欢瞧村庄外田野里的玉米、大豆和花生疯长。在村庄里转一圈,看到许多花卉和果树。有水红色的小茉莉花、含苞的毛曼陀罗、水红色的粉豆花、青白色的月季花、红色和青白色的鸡冠花、鲜红色的倒挂金钟等,核桃树、石榴树、红枣树等都是硕果累累,川椒树青果籽飘香……那时,我不禁想起小时候老院子里的两棵红枣树,夏天可以闻到淡淡的枣花香,秋天红彤彤的枣子挂满枝头,不等熟透就有小朋友在树下流口水,大胆者甚至用竹竿打落一些,马上捡起就跑。红枣不仅是我儿时为数不多的水果之一,而且还是家中的经济作物,靠它卖一些钱贴补家用,外婆还要晒一点准备过年时蒸红枣馍,可惜后来弟弟建新房时被砍掉了。母亲在院子边种了美人蕉,红的粉的开得很艳,还有粉豆花在争奇斗艳。
老家有美丽的雪景。一场大雪,就把田野、村庄装扮得如诗如画。极目远眺,白茫茫的一片,眼前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迷蒙的雪雾里,田野披上了银色的盛装,一片片洁白无瑕的雪花,把村庄笼罩在琼楼玉宇中。雪花落在枝头,让树木的枝条变得晶莹剔透,仿佛挂满了无数的小铃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白色的雪花覆盖着屋顶,像是给它们披上了一袭洁白的婚纱。路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人们在雪地上行走,留下了一串串深深的脚印。树枝上挂满了雪球,屋檐下垂着冰凌,晶莹剔透,煞是好看,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中。一阵风吹过,调皮的小雪花就打着旋儿飞到我的脸上、胳膊上,钻进脖子,凉丝丝的,让人心旷神怡。儿女喜欢和堂姐弟们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
辛丑牛年八月初,带妻子儿女回到桑梓之地。见父母身体健康无大碍,心情愉悦住新楼房,心中甚慰。在客厅布置字画,添书香和谐幸福之气。挂我从军后各个阶段照片及家庭合照,以寄托父母想念之情。一日三餐就吃家乡的味道,小米粥配煎饼、红薯叶梗炒肉片、羊肉汤烩面、肉丝豆角焖面、鸡蛋炒西红柿拌凉面、鸡蛋炒丝瓜、野马齿苋蒸菜、红薯叶蒸菜……吃醉在家乡!生活中从不缺天伦之乐,做小诗一首,以作纪念。《农村生活偶得》:“父带大儿掰玉米,母和媳妇烧中饭。儿同堂弟捉鸣蝉,女儿好奇喂小鸡。”
闭上眼睛,故乡真远,睁开眼睛,村庄就在眼前。儿时感觉村边的小路好宽好远,现在感觉那些小路好窄好近。我喜怀旧,一日去看村中破旧的老房,有庄家的、有宁家的,还有黄家的,它们周边都罩着历史的烟云,呈现着岁月的沧桑。黄家的青砖蓝大瓦房曾住过大地主,挺立在那里八十多年了,但气势仍在,尤其是房顶上的瓦松,它们高高地站着,我呆呆地看着,就像儿时一样。它们会一直站下去吗?我想会的,它见证了一个家族的兴衰,见证了一个村庄的变迁,还见证了一个游子的心。
无论走到哪里,家乡的美好回忆总会陪伴着我。那些关于童年的记忆仿佛一条岁月的河流,时常流淌在心头。那些美好的时光是前进的动力,我会珍惜当下的生活,感恩岁月的馈赠,让心灵永远充满阳光!
作者简介:范永海,70后,河南南阳人,笔名三水、中原盆地,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浙江省作协会员,舟山市作协小说创作委员会副主任,定海区作协理事,半朵中文网专栏作家。曾投身军旅近19年,目前在基层政府任职。1996年开始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中国国防报》《散文百家》《火花》《三角洲》《微型小说选刊》《小小说大世界》《微型小说月报》和《舟山日报》等报刊。多篇文章获奖,多篇散文被收录在“书吧客作文网”“窝心美文网”和“悦读文网”,4篇小小说被收录在“高考网学习库”(《哨所》入选2024年安徽省中考语文试卷)。出版散文集《走出中原盆地》。
上一篇: 烟雨千岛湖美如画
下一篇: 军号声声入耳,谆谆教导入心


评论[0条]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