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过惶恐滩
船过惶恐滩
千里赣江,如一卷山水画轴,在苍茫的中国大地徐徐展开。
千百年来,大浪淘沙,唯留下风流人物。一脉赣水,由郁孤台下滔滔北去,越过一滩又一滩,一浪更比一浪高。
船过十八滩,险惊三百里;船过惶恐滩,湍流泣鬼神。
看,一叶扁舟,跃过惊涛骇浪,跃过惶恐险滩,跃过煌煌历史,向着你我,急速冲来……
一
第一个逆流而上,向着我们冲来的是大才子苏东坡。
1094年仲秋,夕阳里,一艘官船溯江而行。船头立着一个头戴靛青斜角方巾,身穿玄色夹袍的老人,他就是苏东坡。
苏东坡要去的地方是遥远的惠州,职务是宁远节度副使。这一年,因所谓的制诰、诏令“语涉讥讪”、“讥斥先朝”,起草者苏东坡由定州知州调任为英州知州,级别下降一级。未及到任,他又被贬为南方任职。数月内,连连遭贬,官阶一次比一次低,地点一次比一次偏,最后安置于惠州,竟然“还不得签书公事”,也就是说失去了个人自由。
当时的赣江,已是南北相连的交通要道。《汉书卷九十五》记载:“元鼎五年秋,卫尉路博德为伏波将军,出桂阳,下湟水;主爵都尉杨仆为楼船将军,山豫章,下横浦;故归义粤侯二人为戈船,下濑将军,出零陵,或下漓水,或抵苍梧;使驰义侯因巴蜀罪人,发夜郎兵,下牂柯江;咸会番禺。”横浦即为现在的大余县梅岭。著名史学家范文澜在《中国通史简编》里指出,从唐朝起,就有这样一条大通道:从长安出发,经洛阳、开封、商丘,再过徐州、寿县、丹阳后进入江西九江、南昌;沿赣江而上,至万安县、赣州,再弃船登岸,经南康、大余的横浦关(梅岭),最终到达岭南。
也正因为赣江地理位置重要,按胡铨在《厅壁记》里所说“路当冲要,溯上则喉控交广,顺下则领带江湖,水陆之险阻,漕运之会通,事至繁也”,流域经济已十分发达,所以朝廷在1071年特批从龙泉(今遂川)县、泰和县、赣县等地各划数乡合并到943年设立的万安镇,改镇为县,设立万安县。
然而,虽然赣江水道“路当冲要”,但是水路十分艰险。从赣县沿江而下,到万安县,需经历十八个险滩。对于这些险滩,当年曾有歌谣流传:“赣江十八滩,个个鬼门关。”而其中的黄公滩更是凶险无比,“黄公滩,黄公滩,十船过滩九船翻;黄公滩,阎王滩,船到滩前吓破胆”。为确保安全过滩,往来客商都得在万安县聘请滩师(即导航的人员),由滩师站在船头进行指挥,以防船身触礁或是驶入深潭旋涡。
此时,站立船头的苏东坡并不理会这些。他仰头望天,或许想到的是不久前离世的妻子。妻子王闰之,人称“二十七娘”,不但貌美如花,而且温顺贤慧,陪他度过了最艰难的黄州岁月。相伴二十五年的妻子,竟然在他离京前猛然离世,的确令他伤心痛苦。或许想到的还有刚刚故去的太皇太后。这位高太后,欣赏苏东坡的过人才华,欣赏苏东坡耿直刚强的性格,曾对他多次给予提拔重用。可是这一切,都随着太后的离去,烟消云散。多少个夜晚,苏东坡围着皇宫,在月光下徬徨,泪流满面!多少个清晨,他守在皇宫前等待召见,等来的却是圣上以“本任阙官,迎接人众”为借口,不予召见的消息……
想起这些,苏东坡内心掀起一阵阵巨浪,和着赣江的浪花一起剧烈翻滚。
船渐渐地靠近了黄公滩,小小船只如同一片树叶,飘进了汹涌的波浪中,在狼牙交错的礁石之间起伏、颠簸。随行的侍妾王朝云、小儿子苏过望着四周的山峦,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苏东坡镇定地抻长袖子,替儿子抹了抹溅在脸上的江水,把他俩轻轻地推入低矮的船舱,自己却坚定地走上了船头,站在滩师的身后。
抬头,眺望的是西山上的夕阳;低头,看见的是赣江中的波浪,苏东坡有感而发,不禁向着天空大声地吟道:“七千里外二毛人,十八滩头一叶身。山忆喜欢劳远梦,地名慌恐泣孤臣。长风送客添帆腹,积雨浮舟减石鳞。便合与官充水手,此生何止略知津!”
这首名为《八月七日,初入赣,过惶恐滩》的诗作,前半部略显凄苦,后半部却开阔向上,不但表达了苏东坡此时此刻的心理困境,更显示了他豪放达观的性格。诗中,不知苏东坡是为了与上联“山忆喜欢劳远梦”的“喜欢”相对偶,还是确实感觉到了黄公滩的令人慌恐之处,从而下联会写“地名慌恐泣孤臣”。令人生畏的黄公滩,由此改名为“惶恐滩”,走进了中国的地理史和文学史。
经过了惶恐滩的苏东坡,即使还有十七个险滩需要经历。但对向来乐观的苏东坡而言,也是见过大巫之后见小巫了。
二
又是一叶扁舟。在急流中冲刺。
屹立在船头的是个年轻小伙子,他长得“秀眉长目”,举止潇洒,“顾盼烨然”。
等船就要靠近惶恐滩头时,几个大浪扑面而来,打得小船急剧地转圈,两名船工哧得脸孔煞白,忙把船上的缆绳抛向对面。幸亏对面船上的富有经验,一把接住绳子,众人将船拉回到岸边。
小伙子意气风发,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他一个箭步跨上岸边的青石码头,径自走向竹林里的芙蓉寺。他知道,寺院早已用清澈的蜜溪水煮好一壶“神潭茶”等他来品。
他,就是庐陵才俊文天祥。不知从何时起,他与惶恐滩结下了不解之缘。而惶恐滩,最终凭借他的一首千古名作,再次扬名立万。 像这样的行程,年轻的文天祥已是司空见惯。他沿着赣江逆流而上,一次次经历惶恐滩,为的是来会友讲学。他与万安韶口乡的南乾学士赖俊叔、诗人赖伯玉常常诗词酬和。他也曾兴致勃勃地来到万安百嘉码头的秘书阁,会见张宗周,为他家题写“晚翠楼”的牌匾。他还曾步行十余里山路,在山道上一路高歌,去段奎斋创办的学舍里讲学,勉励众多的读书郎“义之所生,必躬蹈之”,并题写“昂溪书堂”牌匾。
毫无疑问,中状元前的文天祥春风得意,心中无“惶恐”,故眼里也无什么“惶恐滩”。
殊料,1259年,元军气势汹汹入侵宋朝东北边陲。到1274年,元军已大举南下,饮马长江,威胁京都临安,朝廷一片慌乱。1275年正月,宋太后下《哀痛诏》,并给江西提刑兼知赣州的文天祥一道专旨,令他招募兵员,疾速发兵,奔赴京都。
面临着异族入侵、国家危亡的严峻时刻,素怀报国之志的文天祥, 接到诏书,立即发布“讨元檄文”,联络赣州、吉州、广东、湖南等四方义士,招募将士五万余人,浩浩荡荡从赣州而下,来到惶恐滩头。
他又一次来到芙蓉寺,受到僧侣们的欢迎。月波禅师说:“小僧见大人抗元檄文,十分感动,已筹银三千,贡献义军。集俗僧三千,虽是野老村夫,但人人有降魔之志,个个有报国之心。只要大人一块令下,汝等不怕赴汤蹈火,粉身碎骨。”说完,又捧上草诗一首:“时危聊作将,事定复为僧,生抛一腔血,死留千秋名。”文天祥感慨地说:“山林川泽之间,大庭广众之中,见义勇为者,赤心报国者,大有人在。此乃大宋之希望也。”
1276年,文天祥被任命为右丞相兼枢密使,派往元营谈判,被元军扣留。在镇江脱险后,由海路南下,继续调集义军抗元救国。1278年12月20日,他不幸在海丰县五坡岭被元军所俘。元将张弘范将他押上战舰,三番五次地劝说他写降书,给出的待遇越来越好。对此,文天祥总是轻蔑地一笑,不发一言。
在船过零丁洋时,文天祥百感交集,思绪万千,挥笔写下《过零丁洋》一诗:“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显。山河破碎风抛絮,身世飘摇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在这首诗里,不知何故,文天祥看着眼前的零丁洋,心里却想到了惶恐滩。他借惶恐滩和零丁洋两个地名,倾诉着他眼看山河破碎、国破家亡的愁闷和痛楚,但也坚决表示忠君爱国、始终不渝。此诗与苏东坡的“山忆喜欢劳远梦,地名慌恐泣孤臣”有些呼应之意。而末尾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更是震古烁今,后来成为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精神写照。
1279年3月13日,元军将文天祥押至广州。4月22日从广州出发,过梅关、南关,转赣水而下,再一次经过惶恐滩。船到万安县时,往事一幕幕在心头重现,文天祥激情难抑,热泪盈眶,挥笔写下《过万安县》一诗:“青山曲折水天平,不是南征是北征。举世更无巡远死,当年谁道甫申生。遥知岭外相思处,不见滩头惶恐声。传语故园猿鹤好,梦回江路月风清。”
这是文天祥最后一次经过万安县,也是最后一次过惶恐滩。此后,元军押着他一路北上,直至大都,后来又囚狱三年。1283年1月9日,文天祥在北京柴市口被杀,年仅47岁。
三
七年前,39岁的王阳明结束谪居生活,做了庐陵县令。仅仅七个月,居然留下了“庐陵七政”。然而一纸调令,刚刚与赣江相认的他,不得不挥手告别江边的大榕树,远赴京师,就任吏部主事。
日出日落,他梦中想念的依然是滔滔赣水。
不久,转任南赣巡抚,人生之舟再次从赣江出发。临行前,人人都说此去剿匪相当危险,连皇帝也是深表担忧。你瞧,脚底下的小船,好像也承受不住这份沉重,随着波浪不停地摇晃。
逆流而上。一路走,一路想。到庐陵时,还没个头绪。
船至万安,王阳明终于有了几许笑意。或许,是万安这个吉利的地名,让他觉得上天护佑,一切都能遇难呈祥;或许是江边这棵榕树,让他重新拾起了过往的雄心。
他记不起在庐陵时,究竟有多少次去江边与那棵大榕树相会。生机勃勃的大榕树,披散开偌大的枝条,拥抱着朝阳与晚霞,随风起舞,表达着生命的律动,给人无数的暗喻和遐思。
令人惊奇的是,在万安的五云驿站旁,在四周的城墙边,人们竟种了许多樟树和榕树!仿佛一种宿命,仿佛一种召唤,王王阳明情不自禁地穿过城门,去看一看这座神秘的江边小城!
可一进城门,就有许多商人前来哭诉。原来,商船每每经过惶恐滩时,必须放缓速度,而当地的土匪就利用这一机会,肆意拦路抢劫。由于土匪熟悉水路,聚散容易,所以飘忽不定,形如水鬼。王阳明听后,思考再三,召集大家来到一棵榕树下,共商应对良策。众商人来到树下,一看,王阳明只带了几位随从,顿时泄了气。一位商人指着大榕树说:“这些土匪,就像一阵风,凭你这几个人,是无法抓住的。”王阳明研究“心学”多年,胸有成竹。他轻声说道:“我虽然只有几个人,但能捕风捉影,何惧水匪。”
下水后,王阳明派随从在商船的船头都插上官旗,整个船队呈一字形排开,敲锣打鼓,在赣江上浩浩荡荡地向前开进。鼓声、锣声借着风势,瞬间变得震耳欲聋、气势逼人。
船尚未到达惶恐滩,商人们已是坐立不安。走上舷板,江风一吹,众商人纷纷向前眺望,双脚却在不停地颤抖。
渐渐地,越来越靠近惶恐滩了。众商人的心中刹那间刮起了风,一阵猛过一阵,轰轰隆隆。
行至惶恐滩附近,前方果然凭空冒出几只大小不一的船只,横在水中央,挡住了去路,商人们一看,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王阳明走上船头,明知故问:“你们是什么人?我是朝廷官员,奉皇命来巡抚,你们难道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不要命了吗?”
站在船上的土匪挥舞着手中亮闪闪的刀矛,竟无人应答。
王阳明指着身后的船队,再次厉声道:“这是官船,你们谁敢动?”
土匪们看着每只船上都插着官旗,面前的官员又是那么镇定自若,气场强大,似乎终于认定这是朝廷大官,不好惹,连忙让开水路。一身材高大的匪首走上前,回道:“大人,地方上苛捐杂税太多,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请你理解。”说罢,双手抱拳,作了个辑。
王阳明望了望前方湍急的江水,大声道:“请你们让开,从此改邪归正,朝庭可以既往不咎。”
匪首听到这话,举手一摇,这些土匪船仿佛江上的旋风,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1528年冬,王阳明病逝于南安(今大余县)青龙铺。装载他的棺榇,沿江而下,两岸百姓纷纷聚在江边祭奠。路过惶恐滩时,那些曾受他感化的水上土匪,痛哭不已。江风阵阵,载着百姓对他的呼唤和思念,顺着江水,漂得很远,一直漂向了历史的深处……
四
方以智,明末清初著名的唯物主义思想家和杰出的科学家、文学家,也是执着的反清复明勇士。他平生最崇敬民族英雄文天祥,骨子里有着铁骨铮铮,宁死不屈的元素。
1641年,方以智在京城为父鸣冤。他用自己的鲜血书写冤屈,每天奔波不休,哭号呐喊,以争支援。日积月累,崇祯皇帝被感动,其父方孔炤得以免死,改为遣戍绍兴。
等到李自成攻进北京城,崇祯上吊时,方以智再次号啕大哭,被抓了也毫不畏惧,“加刑毒,两髁骨见,不屈”。未几,李自成兵败,方以智趁机出逃,却被南明阮大铖之流挤兑,被迫出走他乡,却始终没有降清。1650年,被清兵逮捕后,尽管“其帅欲降之,左置官服,右白刃,惟所择,以智趋右,帅更加礼敬,始听为僧”。可是方以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右边的白刃。清兵敬服,竟然给予释放。
1671年冬,方以智又一次被捕。清兵沿赣江,将他从江西押往广东,一路上,方以智浮想联翩。途经惶恐滩时,方以智忆起了在青原山主持净居寺的经历,忆起了到泰和游历“春浮园”的时光,更想起了庐陵先贤文天祥的故事。那天夜晚,正当皓月当空之际,趁敌人未加注意,方以智纵身跃入赣江。眨眼间,奔腾的江水,将他淹没得无影无踪,时年60岁。
他的后代方中履认为“惶恐滩头,先公完名全节以终”。王夫之闻讯,痛哭流涕,写诗悼之:“三年怀袖尺书深,文水东流隔楚浔。半岭斜阳双雪鬓,五湖烟水一霜林。远游留作他生赋,土室聊安后死心。恰恐相逢难下口,灵旗不杳寄空音。”
五
潮起又潮落。
越是艰险越向前。不知有多少时代的弄潮儿在惶恐滩留下英勇无畏的身影,画下令人感叹的轨迹。
那么,惶恐滩究竟有多险呢?读读文人们笔下的十八滩吧。
唐朝的孟浩然回忆十八滩,诗里充满了险峻之意:“赣石三百里,沿洄千嶂间。沸声常活活,游势亦潺潺。跳沫鱼龙沸,垂藤猿狄攀。旁人苦奔峭,而我忘险艰……”诚斋体的创立者杨万里,数过惶恐滩,留下了众多诗作。他的《过皂口》说:“赣石三百里,春流十八滩。路从青壁绝,船到半江寒。”皂口就是辛弃疾过赣江时所写的《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一词中的造口。
而具体的“十八滩”是指从赣州到万安,顺水而下,共有“十八险滩”。九滩现属赣州市的赣县区:依次为储滩、鳖滩、横弦滩、天柱滩、小湖滩、铜盆滩、阴滩、阳滩与会神滩 。接着往下九滩都处在万安县辖区,依次为良口滩、昆仓滩、晓滩、武朔(现为武术)滩、小廖滩、大廖滩、棉津滩、漂神滩和惶恐滩。奇特的是“十八滩”不仅两个县均分,而且其水路距离与流域面积也几乎一致。
更奇特的是,在时光的打磨中,最凶险的惶恐滩,渐渐演变成一个明显的分水岭,成了鲜明的地理标志。一方面,惶恐滩是往来客商和滩师的心理分水岭,因为顺流而下,出了惶恐滩,就出了险滩区,心理上开始变得轻松,恐惧感随之不知所踪。假如逆流而上,进了惶恐滩,则开始进入险滩区,心里由此骤然变得紧张和恐慌。另一方面,在万安县,惶恐滩又是两个片区的文化分水岭。在惶恐滩以上,处于赣江上游两岸的八个乡镇,为万安县的“上乡”片区,此地居民主要为客家人,多为从河南、福建、广东等地迁来的外来居民。而在惶恐滩以下,处于下游两岸的八个乡镇,为万安县的“下乡”片区,主要为本地土著。也就是说,以惶恐滩为界,赣江上游 的“上乡”为客家文化区域(与赣州客家文化完全一致),下游的“下乡”为赣文化(或称吴文化) 区域。这两大片区无论是方言、饮食和生产习惯,还是婚丧嫁娶的人情风俗等等,都截然不同、泾渭分明。其中机巧,至今是个密。
六
历史的潮水一路汹涌。
1978年,惶恐滩头迎来了武警水电部队。这支部队用惊天动地的方式,在惶恐滩头抒写新诗——建设国家“七五”重点工程万安水电站。
随着一声轰天巨响,惶恐滩在爆炸中灰飞烟灭。1990年第一台机组建成发电,1993年全面竣工投产。“高峡出平湖”。电站大坝封闸蓄水后,其余十七个险滩由此沉入水底,上游俨然成了碧波万顷的百里湖区。
如今,人们早已忘却曾经险象环生的惶恐滩,早已忘却赣江纤夫们口口相传的“十八滩号子”,而那些勇敢的滩师和船工也早已消失在历史的转折口。
然而,因为文天祥、因为苏东坡、因为辛弃疾……曾经的惶恐滩和造口壁,始终没有走远。2017年,井冈山航电枢纽又在电站大坝下游的窑头镇开工兴建。这一重大水利工程完工后,赣江的航运、灌溉与发电等水利综合功能将得到更大的发挥,千里赣江迎来了又一个崭新的发展新时代。
“舟过万安县, 悠然心自开。恍疑仙境入,只见好山来。”
船过惶恐滩,叙写的是惊浪骇浪,是曲曲折折;船过惶恐滩,昭示的是不畏艰险,奋勇向前。
船过惶恐滩,诗文好灿烂;船过惶恐滩,浪花写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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