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大树的守候

村口大树的守候

 文/周国顺

老家村口立着棵树

像把撑开的巨伞

守着年月，也守着盼

小时候我总踮着脚

把期望抱在怀里

站在树下望 ——望那条通往山外的路

哪怕没有水果糖

没有白馒头

只要妈妈的影子晃过来

我就欢得像只小狗

一蹦一跳迎上去

抱住满怀的暖

为此扑过好些空

喊错过人

把别人的妈妈

也认成我的

如今换妈妈站在树下

望同一条山外的路

年节之外，她最盼星期六

盼我领着小儿子

一前一后，踩进村口

妈妈总拄着拐杖

也拄着满心的盼

佝偻着身子

任西风吹乱她的白头

每根发梢，都缠着岁月的痕

也许有一天

我也会站在这树下

望那条熟悉的路

不再盼我的妈妈 ——

她已化作黄土，守着树根

而是像当年的她一样

盼儿子胡子拉碴地来

领着我的小孙孙

准时踩进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