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亚光:遍地黄花
谷雨那天早晨,我在南苑西长街上边听慕课边散步,走到铁道边返回时,忽然发现路边的草丛中散开着许多小花,小花黄黄的,只比一片榆钱大一点,却精神抖擞着,亮着眼,在微风中摇曳,像满地的金星。我不禁精神一振。
这满地的黄花,昨天还隐没在花骨朵里,今天忽然闯入我的眼里心里,一定是这些黄花与我有着深厚的缘分,我暗想。
看到这些花,也引发我一些联想。这是什么花?我停住脚步看,哦,是一种苦菜花。小时候曾在老家的乡下割这种苦菜喂家兔,家兔特别喜欢吃这种野菜,这种野菜有一种白色的苦汁,但家兔吃着却好像很香甜。常吃这种野菜的兔子,长得快,毛色鲜亮,喂家也能收获更多的兔毛,卖更多一些钱,资助我和妹妹的学费。
看到这种苦菜花,还让我想到一本书——关于抗日战争的一本名著《苦菜花》。我想作者为什么把一本关于抗日战争的书起名叫《苦菜花》?也许是作者有特殊的寓意吧。这种花,不名贵,也不娇气,不需要有谁去打理关照,却能遍地生长,不择地之肥厚瘠薄,它像千百万的中国百姓,扎根在中华大地上,土生土长,依偎着这块土地,守护着这块土地,谁也夺不走!
看到这春天的黄花,我还想起秋天的菊花,“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秋天的菊花开了,尽管也非常热闹,但菊花一开,冬天也快来了,菊花隐含着肃杀萧条的前奏。这苦菜黄花开放的时令却是春天的谷雨时节,是点瓜种豆,百谷生发的盛典。
第二天早晨,天上落下毛毛雨。我仍然按时走到昨日的那个地方。黄花哪去了?我以为黄花全败了。仔细一瞧,呵!黄花还在。只是全都抖起了臂膀,收敛了花瓣,可怜兮兮的顶着一滴雨珠,在风中瑟瑟。
第三天早晨,天晴朗,小黄花又伸展开来,但怎么也不似前天那样精神,那么充满朝气。经历了风雨的袭击,黄花毕竟是受过伤。和风与阳光亲吻着黄花,黄花也尽量舒展,为春天奉献青春,为大地增添光彩,带给路上的行人以快乐!
……
又一天早晨,百鸟歌唱,小狗在路上撒欢,忍冬正在吐艳,一冠纯白。路边的小黄花却紧紧的抱成了团,颜色也由明黄变成了苍黄,“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这种苦菜的花期已过,她的生命周期进入新的阶段。我在不期然间目睹黄花的绽放和衰败,仿佛经历了一生一世,黯然神伤。
心灵忽然一动,看我,啥时成了林黛玉了?!明年春天,这里也许还会满地金黄。不,也许明天就会绽开新一轮花朵,挺起更多的花枝,在风中舞蹈。只是,祈祷辛勤的园工们别把这些野草花都拔掉,仅让那些专门种植的外来草生长!那些外来的草虽然点缀了大地,本土的草花,不需花钱,不也装扮了黄土黑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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