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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龙民》(一百零一)

作者:姜传富 阅读:571 次更新:2023-02-14 举报

 

第一百零一章    要脸起诉

 

郭由舒骑车带邢春桃向妻弟家奔去,一路上郭由舒做了必要的交待和安排。

“弟弟啊!”邢春桃走进门,没看到曾贞和两个孩子,知道弟弟有话要单独给自己说,亲昵地叫一声“弟弟”,走到床前坐下,“弟弟啊!有什么事,要我迅速赶过来。”邢春桃一边为弟弟弄被褥一边示好,“我怕你着急,立马叫由舒骑摩托车送来的。”

“啊!”邢春雷看一眼郭由舒,“姐夫,你坐。”表情并不热情。

“不了,我还有事,春桃,你也快点回去,啊!”郭由舒看出邢春雷并不欢迎自己, “知趣”地说,“我走了。”转身欲走。

“由舒,你别忙走。”邢春桃按照事先的安排演示,“你就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跟弟弟说几句话就走。”看到郭由舒答应走出,又转向邢春雷,“看你满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啦!”

“没什么,我只是心里闷得慌。”邢春雷见郭由舒离开,屋里只剩下姐弟两人,亲近地说,“我只想找姐姐来说说话,解解闷。”

“曾贞上哪儿啦?”

 “她带孩子出去了,提她干什么,我们姐弟俩谈谈心。”

“是啊!只有今生的姊妹,你有什么事,有什么要求,只管对姐说,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姐姐我都在所不辞。”

“姐姐,唉!”邢春雷哀叹一声,推心置腹地说,“你看我现在这样,也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本来……唉!”

“你不是还有姐姐我吗?”邢春桃体贴地说,“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你那么相信农国庆,没想到他却做出那样的事。”邢春桃显得十分同情,“弟弟呀,姐知道你心里难受,有苦说不出,那才是苦。老婆红杏出墙,背着老公与别的野男人做那种事,而且还不是一个野男人。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他都会难受,会感到羞耻,会无脸见人,曾贞也真是的。”邢春桃明知弟弟不想提曾贞,只是想跟自己说话,却故意往弟弟的伤口上撒盐。

“别提她!”邢春雷有点恼火。

“哼,还别提她!不提她,我这口气无处出!”邢春桃刺痛了邢春雷的自尊心,激怒了邢春雷,乘胜追击,“曾贞太不像话了,身为人妻,不遵妇道,守不住贞节,耐不了寂寞,干脆改名曾淫妇、曾腐女得啦!上妓院也行,干嘛充能装贤惠?真是的!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弟弟呀,你要想开些,不要跟那种贱人呕气,不值!我们不但不要跟那些奸夫淫妇呕气,而且要振作精神,向法院起诉,向法律讨公道。”

“你、你、你,”邢春雷气得脸通红,手发抖,“你是怎么回事?”

“是姐姐不好,姐姐惹弟弟生气啦!”邢春桃忙不迭地赔礼道歉,“姐姐不会说话,以前也常说些让你伤心的话,请原谅。”

“姐姐,不要自责,弟弟也对不起你,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弟弟,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我只是这几天总是魂不守舍,神情恍惚,夜里睡不着觉,老做梦,梦见爸、妈穿着破衣烂衫讨米要饭。我想要你去办两件事,你多买点纸钱到父母坟前烧化,让他们在阴间有吃有穿,尤其是逢年过节,切不可忘。还有一件事,就是帮我买一瓶安眠药。”邢春雷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至于祖传宝藏嘛就在屋山头……

“咳!”郭由舒一声轻咳从门外传来。其实郭由舒出门以后,脚步声渐渐远去,但他马上轻轻地潜行,用猫的步态偷偷摸摸地走了回来,藏在门外偷听完邢春雷像安排后事一样的两件事。心里暗恨:我愚蠢的老干部(旧倌)耶!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交出祖传宝藏给姐姐,难道你想让邢家的宝藏改姓吗?他正在暗骂,却又听到邢春雷说祖传宝藏就在屋山头,浑身一激灵,转头张眼看一下屋山头,随即醒悟。这已经足够了,该发信号登场了,迅速蹑手蹑脚地退后几步,轻“咳”一声。

邢春桃听到郭由舒要上场的信号,灵机一动,将原定的说词有所发挥地说:“弟弟呀,我还以为你要我代你去告农国庆哩!原来是这两桩事啊!我觉得农国庆欺人太甚,他的亲热、关怀隐藏着极大的阴谋。他夺走了你的女人,还想侵占你的家产,你不能太懦弱了,应该去告他。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你确实下不了情面,就委托我去起诉吧!”

“你!”邢春雷睁大眼睛看着邢春桃。

“我,就是我,我决不能让外人损害邢家的利益。至于你吩咐的第一件事,我马上去办,你放心好了,第二件事嘛……!”

“什么事?”郭由舒走了进来,一语双关地说,“谈好了吗?可以走了吗?”

“弟弟委托我们起诉农国庆,还要我帮忙买安眠药。”邢春桃故意引起话头。

“这是应该的,不过代理起诉必需要有委托书,才具备法律效力。”

“弟弟,你就写一个委托书吧!”邢春桃一边说一边找纸笔,又问郭由舒,“委托书怎么写?”

“就写‘委托郭由舒全权处理起诉事宜’这一句话就行,你写好了,让弟弟签上名就可以了。”郭由舒看一眼写委托书的邢春桃姐弟,暗想:代理起诉农国庆已不是问题,邢春雷想死之意已有,也不需要自己再费口舌,问题是怎么才能让农国庆买安眠药?郭由舒诡秘地一笑,阴险地说,“至于买安眠药之事,有点困难,”郭由舒装模作样,像是非常为难,“能买安眠药的只有农国庆,他‘杜冷丁’都能买,买安眠药应该不是问题,只是……”郭由舒故意顿住不说。

“只是怎么了?”邢春桃故意发问,配合郭由舒唱“双簧”。

“只是不知农国庆肯不肯出力。”郭由舒刹住下文,观察邢春雷的态度,见邢春雷认真思考,便引导性地对邢春雷说,“只要你请,我想他不会推辞,如果让曾贞请也行,要想稳妥,你叫曾贞带着孩子……”如此这般设计一番。

自从邢春雷知道了D N A鉴定结果后,尽管他早有思想准备,尽管他相信曾贞不是那种人,可是在D N A权威鉴定面前又不得不服。慢慢的,对曾贞的不信任就占了上风,整天经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失眠多梦,萎靡不振。曾贞也只能心里难受,无言以对,彼此都沉默寡言。

这天夜里,邢春雷主动对曾贞说:“我睡不着觉,想吃安眠药。”曾贞立马起床,要到村医疗室去买。邢春雷告诉她村医疗室没有,要到镇医院或市医院去买,而且不好买,只有农国庆能买,可我又不想求他。曾贞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抬头说:“我去找国庆哥。”

“现在去?”男子汉的尊严让邢春雷不得不提高警惕,不得不形左实右,他“嘿嘿”几声冷笑,“好啊!你现在去确实很好!”

曾贞听得心里一颤,一切为了老公健康的热情顿时下落,心往下沉,委屈的泪水直往上涌,曾贞强忍住:“瞎想什么哩!我是说明天去找。”曾贞脱鞋、上床、脱衣。

“我胡思乱想总比胡作非为好得多。”邢春雷气头上毫不留情。

曾贞睡下,拉被蒙住头,擦拭着伤心的泪水。

第二天早晨,曾贞服侍好邢春雷,要把龙儿和凤儿交给邢春雷看管,邢春雷只同意留下凤儿,曾贞只好带上龙儿去请农国庆买安眠药。走进农国庆家门,农父说国庆已走多时,曾贞再到“龙村花园”工地上去找,工地上的人说农国庆正在监督钢筋取样送检,叫她就在龙吟广场上等。须臾,农国庆走过龙吟广场,曾贞追着说明来意,农国庆满口答应。

下午,农国庆将3粒安眠药送给曾贞,曾贞不以为然地说:“才3颗呀!”

农国庆说:“这是3天的药,一次只能吃一粒,睡前口服。”

这日下午,市法院的传票送到农国庆手上。传票上写道:被告农国庆采用极其卑鄙的手段勾引诱奸原告人的妻子,犯有严重性侵害罪,破坏原告家庭,败坏原告名誉,企图谋占原告家产……被告写好答辩状,于5月25日下午3时开庭审理。

曾贞再次带龙儿去请农国庆买安眠药,路上听说田思勤要开手扶拖拉机到镇上买东西,突然间改变了主意,决定亲自搭车去镇医院买药,田思勤叫她在村医疗室门前候车棚等着。

郭由舒也打算搭车去镇上,热情地帮助田思勤给手扶加油添水,听说曾贞要搭车去买药,拔掉输油管,排掉管中柴油,再插上,造成输油管有空气而供油不良,手扶怎么也摇不响。郭由舒劝说:“算了,改天再去。”

曾贞在医疗室门前等车时,听说农国庆病了,在医疗室输液。心想:D N A鉴定之后,国庆哥始终躲着自己,而自己也害怕直面他。可是今天,国庆哥病了,是感冒?还是因为亲子鉴定蒙冤而气病的?不行,不管怎样,我要进去看一看。

曾贞带着龙儿走进医疗室病房,里面只有仰面沉思的农国庆一个人在打吊针,问道:“国庆哥,你怎么啦?”

农国庆一惊,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本想叫她赶快出去,可是看到她手上的孩子,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双眼盯着龙儿转,心里暗思:这就是我的小冤家啊!曾贞见状,逗着孩子说:“龙儿,叫……”曾贞一个叫字出口,就像一个结巴,脸敝的通红,“叫、叫、叫……”可就是叫不出称呼来!

农国庆“长叹一声,百思不得其解地问,“曾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曾贞满脸疑惑地反问,“我正想问你呢”。

“问我?!”农国庆更加困惑。

“嗯,”曾贞点头回答,“清明节那晚,究竟……”

“哈哈哈,”农国庆不让曾贞说完,哈哈大笑着喊道,“盛医生,快来。”

“什么事?”盛医生疾步进门,他是怕出现医疗事故。

“盛医生,请你把去年清明节晚上,你抢救曾贞的经过和龙潭湖医院女医生检查的结果讲一遍。”

盛医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将那晚谷尧仔抱曾贞进医疗室,怎么实施抢救,龙潭湖医院120救护车来,医生见曾贞已经脱离危险,临走又返回病房检查的结果以及最后举着吊针药瓶回家,谷尧仔陪农国庆到墓地拿东西等经过细讲一遍。

“听清楚了吗?那一晚你并没有遭受到强暴。”农国庆平静地说。

“如果是这样,我就更糊涂了。”曾贞两眼迷惘,咕噜道,“我就对那晚有点怀疑。”

“曾贞,我的车发不响,今天不去了。”正在这时,田思勤在外面大喊。

“你去哪里?”农国庆问。

“好,我知道了。”曾贞对外答应后,又回答农国庆,“到镇医院买安眠药。”

“春雷吃了有效吗??”

“效果不佳,想增加剂量。”

“抱着孩子坐拖拉机去?”

“嗯!”

“荒唐!”说不清是心疼孩子还是心疼大人,农国庆拿出手机,一边按键一边说,“你别慌走,我打电话请盛祖远带回来。”又对着电话说,“盛经理,到了吗?回来时顺便再帮忙买几颗安眠药回来,买几颗,买六颗,同上次一样,把发票带回来。”农国庆关上手机解释说,“工地上急等着材检报告,盛祖远要我一起去,我感冒打针,他便一个人走了,很快就会回来,你先回家,等会儿你找盛经理拿。”

曾贞走到门外又退回到病房说:“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

“你带孩子到外面去玩。”农国庆催促曾贞走开。

“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曾贞固执地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唉!”农国庆哀叹一声,“曾贞,你太善良,太单纯,你看这是什么?”农国庆将传票拿出丢在床上。

曾贞捡起一看,倒嘘了一口凉气,疾步冲向门口:“我回去问他!”

“站住!”农国庆大喊一声,又平静地说,“我想,他们一定会告诉你的。我只希望你到时候一定要实事求是,你出去吧。”

曾贞不知道是怎么带着孩子走出医疔室的,大脑里一片混乱,在龙吟广场上等候盛祖远,盛祖远回来了,她开口却说,“盛经理,我求你送我到龙潭湖医院,我要请楚医生为我的怀孕找出根据,我要为农国庆鸣冤叫屈!”

盛祖远听了,也是大吃一惊,掉转车头向龙潭湖医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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