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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写诗的人/塔山野佬

作者:塔山野佬 阅读:11 次更新:2025-12-20 举报

这帮写诗的人

塔山野佬


这帮写诗的人
做官不行   赚钱不行
连哄女人也不行
要真刀真枪与真金白银的人们
送给这帮写诗的人
多是白眼
给青眼的极个别
女的是恋爱脑
男的是白痴

写诗稍有点权有点钱
都能组成一个圈群
让很多写诗的人争相结交
写诗的人没有权术
写诗的人赚钱无能
写诗的有权有钱都是运气好
唐宋史书里都有记载
有史以来  诗人有权有钱
都是小概率的偶然
我也没办法

这帮写诗的人
在没喝酒没女人的时侯
在痛苦难熬特别清醒的时候
晓得我的认知极通透
于是常与我说心里话
写诗给我看
约我一起喝酒
蹭我的酒钱
因为我认知通透
只能算半个写诗的人
可以帮这帮写诗的人
联接不写诗的人类

2025·12·19


塔山野佬,《中国诗瞭望》主编。本名杨晟,字子仁、默闲,斋号愚得堂。浙江象山人。诗词楹联与新诗作品,常在海内外著名华文报刊发表,并入选多种选本。已出版著作《塔山吟风》《清欢集》《尘微集》《跬步集》《撞钟集》《癸卯杂吟》。主编出版《当代诗词百家荟(第一卷)》。




        清醒的旁观者  滚烫的诗心魂

         ——品读塔山野佬《这帮写诗的人》后记

                        文/侯尚培


      塔山野佬的短诗《这帮写诗的人》,以利刃般直白的笔触、酣畅淋漓的戏谑,剖开了诗人群体在世俗浪潮中的生存本相。其文字无半分矫揉造作,无一丝晦涩朦胧,恰似劲风穿堂,裹挟着文字最本真的粗粝与赤诚,将诗人的坚守与窘迫、世俗的功利与荒诞,刻画得入木三分。这首诗,是对诗坛生态的精准画像,是对精神高地的深情守望,更是一曲振聋发聩的时代长歌,于嬉笑怒骂间,尽显穿透世相的清醒与大气。它不附庸风雅,不故作高深,以最质朴的言说,道尽诗歌与世俗的永恒博弈,更彰显出真诗穿透岁月的磅礴力量。

      “做官不行 赚钱不行 连哄女人也不行”,开篇三句以雷霆万钧之势,将诗人在世俗价值坐标系中的“错位”状态,赤裸裸地呈现在读者眼前。在这个以“真刀真枪”论成败、以“真金白银”定尊卑的时代,权力与财富构筑起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殿堂,门楣之上刻满了功成名就的标榜,台阶之下挤满了追名逐利的身影。而诗人,恰恰是游离于这座殿堂之外的“异乡人”。他们不擅官场的钻营之术,不懂商场的博弈之法,甚至不谙世俗情爱里的甜言蜜语,他们将毕生的热忱与精力,倾注于文字的雕琢、灵魂的叩问。他们以笔墨为犁,耕耘精神的沃土;以诗句为灯,照亮灵魂的暗夜。于是,在功利主义者的眼中,诗人成了“无用”的代名词,收获的自然是鄙夷的“白眼”;而那些肯为诗人倾注“青眼”的人,在世俗的评判体系里,便成了“恋爱脑”的女子、“白痴”般的男子。这种近乎决绝的表述,绝非对诗人群体的贬低,而是对世俗价值取向的尖锐反讽。当整个社会都在为权钱奔忙,当功利的标尺丈量着世间万物,那些坚守精神净土的诗人,注定要成为被边缘化的“异类”。可恰恰是这份“异类”的特质,让诗人得以挣脱世俗的枷锁,在精神的旷野上自由驰骋,这何尝不是一种睥睨尘俗的豪迈与荣光。

      诗中对诗坛“圈群”现象的描摹,更是一针见血,尽显洞察世情的通透。“写诗稍有点权有点钱,都能组成一个圈群,让很多写诗的人争相结交”,寥寥数语,便将部分诗人在世俗诱惑下的浮躁心态,勾勒得活灵活现。权钱的光晕,即便微弱如萤火,在本该纯粹的诗坛,也能搅起一阵追名逐利的旋风。一些人将诗歌当作敲门砖,以笔墨为进阶之梯,妄图在圈群之中分得一杯名利之羹;一些人将诗坛当作社交场,以吟咏为攀附之径,期盼在往来之间搭上权钱之线。这般景象,看似热闹非凡,实则喧嚣浮躁,与诗歌的本真背道而驰。但塔山野佬的笔锋并未止步于批判,而是陡然一转,为这群“争相结交”的写诗者写下充满理解的注脚:“写诗的人没有权术,写诗的人赚钱无能,写诗的有权有钱都是运气好”。这份辩解,并非刻意的开脱,而是对诗人本质的精准定义。诗人的骨子里,流淌的是浪漫的血液,怀揣的是纯粹的理想,他们不懂勾心斗角的权术,不屑尔虞我诈的算计,偶有的权位与财富,不过是命运的偶然馈赠,与世俗的“成功学”毫无关联。“唐宋史书里都有记载,有史以来,诗人有权有钱,都是小概率的偶然”,一句跨越千年的佐证,将这份无奈与释然拉得悠长浩荡。从李白的仗剑天涯、杜甫的颠沛流离,到苏轼的屡遭贬谪、辛弃疾的壮志难酬,千年诗史,早已写就诗人与权钱的疏离宿命。这份疏离,不是诗人的无能,而是他们主动的选择——为了守护诗心的纯粹,甘愿与世俗的繁华保持距离;为了捍卫诗歌的尊严,甘愿在清贫之中坚守初心。

      最动人心魄的,莫过于诗歌后半段对“我”的身份定位,这一笔,堪称神来之笔,让整首诗的格局豁然开朗。“在没喝酒没女人的时侯 在痛苦难熬特别清醒的时候, 晓得我的认知极通透 ,于是常与我说心里话 ,写诗给我看, 约我一起喝酒,蹭我的酒钱”。这里的“我”,绝非高高在上的评判者,亦非冷眼旁观的局外人,而是诗人群体最信赖的“知己”,是连接诗与世俗的“摆渡人”。当诗人褪去酒后的癫狂,挣脱红尘的牵绊,在痛苦与清醒的夹缝中独对灵魂时,他们会不约而同地走向“我”。因为“我”的通透,是洞悉世情却不随波逐流的通透;“我”的理解,是身处俗世却懂得诗心的理解。他们愿意向“我”袒露最隐秘的心声,那些藏在诗句里的欢喜与悲戚,那些压在心底的坚守与彷徨;他们愿意与“我”分享最真挚的诗作,那些写尽山河的壮阔与细腻,那些道破人生的清醒与迷茫;他们甚至愿意放下文人的清高,“蹭我的酒钱”,在推杯换盏之间,将世俗的烦恼一饮而尽,让诗心的光芒在酒香之中愈发澄澈。这份看似戏谑的相处模式,恰恰藏着诗人群体最纯粹的信任——在“我”的面前,他们无需伪装,无需迎合,只需做最真实的自己。

      “因为我认知通透, 只能算半个写诗的人 ,可以帮这帮写诗的人 ,联接不写诗的人类”。结尾两句,如黄钟大吕,奏响了整首诗的最强音。“半个写诗的人”,是“我”对自己的精准定位,更是一种清醒的担当。“半个”,意味着“我”既懂诗人的精神世界,能与他们在灵魂的维度同频共振,能读懂诗句背后的滚烫初心;又懂世俗的生存逻辑,能以理性的视角打量人间烟火,能理解凡人心中的柴米油盐。正是这份独特的身份,让“我”肩负起了一份沉甸甸的使命——为诗人在世俗中寻得一方容身之地,为世俗理解诗人打开一扇明亮的窗。这不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而是一种双向的救赎:诗人需要通过“我”,让自己的声音被更多人听见,让那些藏在诗句里的山河岁月、人间悲欢,被更多人读懂;世俗需要通过“我”,触摸到诗歌里滚烫的灵魂,明白在权钱之外,还有一种更珍贵的人生追求,那便是对精神世界的坚守与探索。这份使命,无关名利,无关荣辱,只关乎对诗歌的热爱,对精神家园的守护。它如一座桥梁,架起了诗与世俗的沟通之路;它如一束光,照亮了诗与人间的相融之径。

      整首诗以口语化的表达,消解了诗歌的“精英感”,让诗歌回归到最本真的言说状态。塔山野佬以旁观者的清醒、参与者的赤诚,写尽了诗人的尴尬与坚守,写尽了世俗的功利与诗人的纯粹。他笔下的“这帮写诗的人”,或许在世俗意义上“一事无成”,但他们却拥有最滚烫的诗心,最澄澈的灵魂。他们是精神的守夜人,在物欲横流的时代,为我们守住了一片仰望星空的净土;他们是灵魂的燃灯者,在人心浮躁的当下,为我们点亮了一盏照亮归途的明灯。他们的诗歌,或许没有华丽的包装,没有市场的追捧,却有着直击人心的力量,能在喧嚣的尘世中,为疲惫的灵魂找到一处栖息的港湾。他们以笔墨为剑,斩断世俗的纷扰;以诗句为盾,守护精神的家园。他们在清贫之中坚守,在寂寞之中耕耘,只为让诗歌的光芒,照亮更多人的心灵。

      这首诗,无关作者的籍贯与身份,只关乎文字本身的力量,关乎诗歌与世俗的永恒对话。它以最直白的语言,撕开了世俗的功利面纱;以最赤诚的情怀,彰显了诗人的精神坚守。它告诉我们,无论写诗的人身在何方,无论他们“做官不行、赚钱不行”,无论他们常被世俗投以白眼,他们依然会在痛苦难熬的清醒时刻,提笔写下心中的山河与悲欢。他们的诗歌,或许没有权钱的加持,没有世俗的追捧,但却有着穿越时空的力量,能在岁月的长河里,永远闪耀着精神的光芒。从《诗经》的风雅颂,到唐诗的豪迈与宋词的婉约,再到当代诗歌的多元与蓬勃,诗歌的火种,从未熄灭;诗人的坚守,从未停歇。

      这,正是诗歌最永恒的价值,也是诗人最动人的坚守。这份坚守,如青松经霜愈茂,任凭风吹雨打,依旧挺拔向上;如流水百折不回,纵使千回百转,依然奔向远方。它让我们相信,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总有一群人,甘愿为诗歌赴汤蹈火,甘愿为精神矢志不渝。他们是文化的传承者,以笔墨为纽带,连接着过去与未来;他们是灵魂的塑造者,以诗句为养料,滋养着心灵的沃土。而这,便是世间最珍贵的财富,是民族文化生生不息的密码。在功利的浪潮席卷一切的今天,这样的坚守,更显得弥足珍贵。它如同一束光,照亮了精神的荒原;它如同一股劲,撑起了文化的脊梁;它如同一首歌,唱响了时代的强音。

      真正的诗歌,从来不是象牙塔中的孤芳自赏,而是扎根于生活的沃土,生长于灵魂的深处。它能写尽山河的壮阔,也能描摹人间的烟火;它能抒发壮志的豪情,也能倾诉心底的柔软。它是人类精神的栖息地,是民族文化的根与魂。而真正的诗人,从来不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者,而是精神世界的拓荒者。他们以笔为犁,耕耘荒芜的心田;以诗为种,播撒希望的光芒。他们在清贫中坚守,在寂寞中绽放,只为让诗歌的火种,照亮人类前行的道路。

      塔山野佬的这首《这帮写诗的人》,正是这样一首直指人心的真诗。它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晦涩的意象,却以最质朴的语言,道尽了诗人的坚守与世俗的荒诞,彰显了真诗的磅礴力量。它如一面镜子,映照出诗坛的生态与人心的百态;它如一声号角,唤醒了人们对诗歌的热爱与对精神的追求。在这个浮躁的时代,这样的诗歌,值得我们反复品读;这样的坚守,值得我们永远致敬。

      品读诗歌后记曰:

半生仗笔走天涯,不屑人间利与华。
白眼横来犹啸傲,丹心未改自风华。
醉中漫品千秋月,醒里闲吟万里霞。
莫道诗人皆落魄,一腔豪气贯烟霞。

                                                                                                        2025年12月19日于贵阳


侯尚培,男,汉族,1962年6月生,贵州省黔西县人,易号水西居士,网名侯尚锫,号镜清,贵州财经学院毕业,曾从事财会、地方史志、姓氏文化、易学文化系列研究工作,先后在省地县报刊发表作品,曾荣获毕节地区第三届好新闻作品第三名奖,全国第四次人口普查贵州省级先进个人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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