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毛小抱

                          抿毛小抱 

  参照地支十二个时辰的划分，就在距今十多年以前，那个元旦节后的第三天晚上，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刚刚进入子夜时分的不大工夫，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就在那一刹那，我的脑袋里面立马闪过，有着不对劲的事情将要发生。果不其然，对方告诉我，寄养在他家里那一只，取名为“可可” 的吉娃娃宠物犬，突然发生了倒地垂危、奄奄一息的电话。时不我待，我立即从躺下不久的床上爬了起来，穿戴好数九寒天的衣服和鞋子，出门前顺手在杂物柜里，取了一把雨伞和两袋健脾糕，然后下楼，从电梯轿厢里快步地走了出去。就在我撑着雨伞，划卡走出小区大门的当儿，身体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随即迎着斜飞的冷雨，踏着接二连三飘落的悬铃木枯叶，站立在人稀路湿的街头，等待驰驶过来的出租车。

  我朝着一辆车顶电子屏幕上，显示“空载”的出租车挥手示意，驾驶员见状，随即来了一个打斜里的跨线穿越，把汽车稳稳当当地停靠在我的面前。我立马甩水、收伞。上车以后，我向驾驶员报出了去往的目的地。一路上，虽然驾驶员性格外向，有些健谈，不但提到了他的老一辈，曾经以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方式，下乡到省内外比较偏远的少数民族地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一些经历。同时他也提到城市建设速度的提升再提升，东南西北的面积在不断地拓展扩容，特别是农村的有限耕地，正在大量地被蚕食被挤占,曾经延誉上千年的“天府之国”，被大幅度地打了折扣，已经到了名不副实这样的话题。我一边听着驾驶员的说话，一边心不在焉的搭接话茬以示回应，但是，自己的两道目光，一直望着前方延伸的湿黑路面，以及街道两边商铺不时闪现的霓虹灯，把湿黑的路面也幻化成为斑驳杂乱的色彩。此刻，我的心绪难以平静下来，一直环绕着小可可的生死命运，思来想去地追忆着它，曾经和我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些难以忘怀的日子。

自从二零零二年四月，刚刚断奶五十来天，出生还不满两个月，浑身毛色细丽柔软，几团黄白斑块互为间杂的小不点，被先前饲养它的主人，从它母亲的身边，从此以母子天各一方的沿袭方式，送到我们旧居的时候，我便用双手从纸箱里，托住小不点柔嫩的体态，把它从纸箱里轻轻地抱了出来。当时，虽然在我的脑袋里面，闪现过小小的它，离开它的母亲有些小残忍的念头，但是每当我瞧见小不点那一副憨态可掬，敛爪伏卧地依偎在我的怀里，全身散发着特有的温润感开始，便在我的内心，凭添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责任感，以及喂养一个可爱的小生命，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未知趣意。接着，我和家人商量了好一阵子，应该给它取一个什么样好听的名字呢。小不点是一只雌性的小狗，参考时下某些爱狗人士的定性，应该称呼它为“女狗”。我们一家人曾经广开言路，各抒己见的提议诸如“妞妞”、“囡囡”、“巧巧”、“可可”、“优妹”什么样的名字。最后，经过大家的反复对比权衡，确定了其中那个语气内涵偏于中性化，称为“可可”的名字。虽然当时有人顾虑，没准赶巧会与四邻八舍某人的昵称相重叠，引发“对号入座”的嫌怨。接着也有人发声估计，这样的概率不多，非常有限，于是十多年以来，我们便一直这样叫了过来。

其实，饲养小可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狗必然是狗的属性，这是不容质疑的事实，怎么也无法更改。虽说它的体形娇小、亲近喜人，我们同样在社区的相关部门，为它拍了照片，填写了相关的饲养证件，和打了狂犬病的疫苗。尽管如此，我们仍然不能掉以轻心，极力去避免稍有不慎，给我们带来被咬啮的可能。只有在保证自身安全无虞的前提下，细致入微地观察和揣摩它的脾气食性，彼此最大限度地达成默契才是饲养的关键。来到我们家里的第一天，我便给小可可找来一只，经过清洗消毒的不锈钢小餐盘，并且给它盛装了我们使用电饭煲焖熟的大米饭。我在饭厅的一处地脚线那儿，给它放好饭食，小可可灵敏的嗅觉，立刻捕获了大米饭的香熟，一个埋头下去，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净舔干以后，它抬起圆圆的小脑袋乞望着我们，随即我又给它添加了一些进去，直到它剩下少量的饭食吃不了为止。在小可可吃食的过程中间，我们绝对不会去移动它的餐盘，因为很多动物最为忌惮的就是，无论谁去动了它的食物，几乎达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没准就在它缩唇露齿，呜呜低啸，吹胡子瞪眼的当儿，冷不丁给人狠劲地来上一口，不叫人悲摧才怪呐。

小可可吃过饭食，我们生怕它餐后口渴需要喝水，于是给它的餐盘加入了冷却以后的开水。瞧着小家伙鲜红的小舌头，“吧唧吧唧”不住地卷饮着水的样子，我们便觉得它越发可爱起来。小可可可能是饿了渴了，吃过饭食以后饮入大量的水分，加快了比较硬实的米饭，在肚子里面的膨胀，撑得它有了不舒服的感觉。再有，它以前已经喝惯了母乳，第一次被我们改变了食性，还不怎么能够适应不同的口感，以及脾胃应有的消化功能。这样的不良反应至少持续了两天以上的时间，送到它嘴边的食物一不看二不嗅，更不用说吃上一两小口，而且精神气相也同时打了折扣，一副蔫啦吧唧的样子，兴许这就是人们经常念叨的，儿童厌食症的反应了。

瞧见小可可不吃不喝，备受折磨的样子，我们只得去咨询宠物医生，同时给它买来消积通便的粉状药品。我们估摸着它体重和身体的承受能力，按照婴儿三分之一的服用量给它调制好了，用不易破碎的塑料吸管，从嘴角那儿缓慢地挤灌了下去。因为在我小时候，曾经瞧见兽医给牛喂药治病，固定脑袋撑开嘴巴以后，使用一节三十多厘米长短，尾部留有竹节的斜口竹筒，紧靠着嘴角那儿灌进去的，那是为了避免药物不慎进入气管，发生强烈的呛咳，甚至窒息事故采用的方法。在实施挤灌之前，我们同样加强了安全防护措施，戴好厚实的防护手套，避免一不小心被它咬伤。俗话说，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可可是一只狗了。在它误认为受到伤害的同时，一定会使出撕咬的本能，去捍卫自己的生命。接着，我们把它的两只前爪，力道均匀地置压在它的胸腔前面，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将吸满药剂的塑料管，轻轻地拨开它嘴角部位的牙齿，快速稳妥地把药剂挤压了进去。乍一开始，由于没有经验，药剂挤压得急了一些，小可可的喉咙可能比较狭窄嫩弱，一下子便呛咳了起来。我立即拔出吸管，轻轻地拍打着小可可的后背，象婴儿喝奶过急，受到了呛咳一样进行人工舒缓。等到再次进行挤压的时候，我便按照一次二分之一的方式，缓缓的挤达到口腔一侧的内里，这样就杜绝了呛咳现象的再次发生。

经过这样两天时间，按照上面的法子，多次进行药剂的挤灌，小可可原来萎靡憔悴的气色，得到了极大的改善，重新恢复了以前的精神气相。于是在后来的食材搭配过程中，我们选择了相对软柔和容易消化的食物，并且保持了十余年之久，直到把它送往被寄养前的那些日子。坊间的人们流行着一种说法，狗狗食糖与服毒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我们家养的小可可，却给人留下了一个这样的特例。自打给小可可消积除食以来，我们平时就备有“健脾糕”这样的片剂，时不时地逗趣小可可。每当我们发出“糖糖”的音声，小可可便立马竖直了耳朵，极为专注地望着我们从“嗤啦”作响的袋子里面，取了“糖糖”出来的转瞬之间，它便快速地低头注视着整个地板，估摸着我们投抛的大致方位。然后它精准地追了过去，使出扑倒、衔起来的熟练技巧以后，习惯性的半仰着脖颈，动用满口白丽匀细的小牙齿，美滋滋咀嚼得嘎嘣脆的小样儿，的确逗人喜爱。伴随着我们投放的每一片“糖糖”，滴溜溜地从我们的手里胡乱地骨碌了远去，小可可机警灵活的眼神，配合着腾挪迅捷的小腿脚，接二连三的追逐扑获以后，逗得我们趣意递升，满堂欢笑。这时候的小可可，不仅展示着一种成就感，而且把乖巧的浑身技艺，整个儿发挥到了极致的地步。

随着小可可个头不断地成长，它的细白牙齿也紧跟着痒痒了起来，我们瞧见它在几件家具低矮的棱角那里，偶尔进行胡乱地咬啮，借以减缓、消除痒痒带来的烦恼。我们见状也及时进行了制止，但是也不能每天二十四小时盯着它，于是便用报纸卷了一个中空细长的纸筒，在它面前反复摇晃吓唬它。这一招虽然有些管用，到底还是不能完全杜绝它去那些家具上面，化解牙齿在生长过程中释放出来的不适感。后来我们去集市咨询了开设宠物店的老板，顺便给小可可买回来可以咬啮、玩耍，形状如鸡腿骨大小，而且散发着肉香的浅色胶棒。从那以后，小可可便在它的笼舍里面变着法子，不时摆弄着两三只胶棒，或者放下拨拉几下，或者衔在嘴里猛然地甩动着脖颈，要不再用两只前爪压住胶棒的两端，在中间部位反复地咬上几口，玩它一个不亦乐乎，咬它一个痛痛快快。这样的过程，想来类似现在周岁前期的小娃娃，在牙齿发生痒痒的时候，同样需要凭借乳胶奶嘴进行安抚，甚至时不时地咬上几口的做法差不多。

不仅如此，冰糖作为它的爱好，小可可同样发挥到了痴迷的程度。只要它一听到“糖糖”二字，瞧见我们起身离开座位拐进厨房，必定是寸步不离，一路屁颠屁颠、摇头摆尾地跟着我们，走到它知道我们放置冰糖的地方，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守候在我们脚边。就在我们开启橱柜，以及包装盒盖子的那一刹那，小可可马上会在一边欢快地扭动娇小的身体，不断地向着空中挥舞前爪以示谢意。倘若一时半会儿没有给它吃食，它一准会发出“嗯、嗯、嗯”的小声撒娇，说不定还会反复地触碰我们的裤脚，再次提示我对它做出“糖糖”的许诺呢。如果这样的催促一时还没有奏效，它就会大声地“汪汪”两声，算是升级到抗议的高度了。

小可可的习惯好，讲卫生。自从它来到我们家里，我们便在卫生间的蹲坑上面，给它安装了一块结实，而且均匀分布着漏孔的防护板。我第一次把它抱进卫生间让它撒了尿，并且用手纸给它擦了屁屁，打那以后的十来年里，无论是什么时间、季节，小可可都会小心翼翼地站在防护板上面去拉屎撒尿。我们看到这样的情况，随即用水把屎尿给它冲洗干净，然后再安放上去待用。其中只有一次例外，那是因为它在生产幼犬的哺乳期间，我们不慎把它们母子休息的笼舍门给扣住了，小可可憋不住，把平时躺卧的多层垫子给尿湿了。小可可上卫生间的安全意识强，我们曾经发现它走近防护板边沿的时候，它立马伸长一只前爪，试了试防护板的稳定程度，如果发现稍有移动，不稳固，它就会后退好几步，把屎尿拉撒在蹲坑附近，同样给我们的清洁工作带来快捷感和方便感，不过这样的次数非常少。

尽管我的脑袋里面乱哄哄的，仍然不断地示现着小可可那只宠物犬，曾经在我们家里的饲养期间，留下一系列日常活动的欢快情景。一年前的冬季，我们顺道去看望了小可可，被寄养在临时主人家里的境况。那时候的小可可，已经跨入了年迈体弱、风雨飘摇的时日。或许它当时执拗地认为，自己已经被老主人所“抛弃”，于是产生了寄人篱下的暗叹。随着春去冬来、日复一日，失落感变得愈发地深沉起来，最后导致它逐渐走入忧思苦闷、郁郁寡欢那样的怪圈。对于我们的突然到来，小可可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活泼劲和亲热劲，或者嗯嗯几声，再撒点娇，表现一下久别重逢、依依不舍什么的样子。反而给我留下了闷闷不乐和麻木疏远，对我们爱理不理的印象，整个儿的精神气相很是差强人意。顿时在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怎么也无法释怀。我强忍着心里的惆怅与酸涩，极力地憋回去在眼睛里反复打着转儿的泪水，倘若换一个独立的环境，成串的泪珠，差不多立马就会稀里哗啦、扑簌簌的流淌下来。紧接着，为了转移我内心已经发酵的歉然和愧疚，我下意识地走过去，轻轻的把小可可从地板上抱了起来，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从头到尾地反复抚摸，借以掩饰和淡化自己心里的不良情绪。

那会儿的小可可，仍然象从前那样，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敛爪伏卧的姿式，乖巧柔顺地依偎在我的怀里，任凭我在它的身上反复地摩挲抚慰，始终保持着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看见小可可一副弱不禁风的衰老状态，我的内里堵得慌，不敢对它嘱咐任何一句宽慰的话，唯恐被压抑的泪水，冲决我那一道非常脆弱的情绪坝体。就在我们马上就要起身离开的那一刹那，我多么想再继续抿抱它一些时间啊，即使是一分钟也行，增强它对我的信任和理解，极力动用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方式，去证明我们永远不会抛弃它，直到它逐渐的老去。临了，我不得不隐忍地把小可可，轻轻的放到它平时活动的地板上。这工夫，我又用充满着留恋与不舍的眼神，目视着小可可艰难地迈动着微微颤动的两条后腿，竭尽全力地支撑起老态龙钟的体形，因为那是一副特别能够体谅老主人，所表现出来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非常情状啊。此刻让人无比怜惜的小可可，头也不回地躲进了当初随同它一起，带过去的那一只呈圆顶形状，有着气窗可以通风的宽舒犬舍里。顿时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了起来，好像失落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大约是此生相逢便是缘的感喟，以及不忍继续直视的无可奈何。

经过差不多二十来分钟的雨中驰行，出租车抵达了我所告知的目的地。谢谢司机以后，我下车撑开了雨伞，找到了小可可寄养的楼层。敲门进去，我第一眼便发现，小可可新主人一副沉郁悲哀的表情，当即我的心里掠过一种不祥的预感。我站在门口换了一双拖鞋，随即轻声顿气地呼唤了一声：“狗儿吶、狗儿吶”，可是那只小可可平时歇息的犬舍里，怎么也没有出现一丁点儿的动静。于是我走近小可可犬舍所在的位置，才发现它的大半个身体，已经倾斜地躺倒在了犬舍的门口，不仅前爪岔分着，后腿交叠着，尾巴也同样软软地耷拉在地板上，脑袋枕藉在内里棉垫的一角，微微翕张的细齿之间，吐露着一小段红润的舌头。

瞧着这样的情景，我蹲了下去，轻轻地移动了一下小可可余温尚存的身体，估摸着小可可准备进入犬舍休息的当儿，身体突然来了一个侧歪，便倒毙在了它平时进出犬舍的门口，从此结束了它体长不足四十厘米，体重顶多一千三百克左右，曾经在人世间生存了十来个春秋的鲜活生命。我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来，望着寄养过小可可的新主人，似乎言不由衷、自问自答地问了一声：“死了？”。小可可的临时新主人，一副无可奈何、愁容满面地点了点头，以示回答。出现这样的境况，我们只能直视和面对，出门前带给小可可的健脾糕再也用不上了。顿时我的内心乱糟糟的，象一只往复荡动的钟摆，唯一的希望就是小可可还没有完全僵硬，以及还没有完全飘离身体的灵魂，能够感受到我此刻的悲伤心情，和暗暗呼唤它的微弱心声。

在返程的路上，我不断地自责起来，因为在三天前的睡梦里，竟然出现过这样的场景：在一处背后没有任何遮挡物的白壁下面，几只娇俏的小不点的狗儿，把胸颈往上的部位，按照高低搭配的方式，相互依靠在一起，一对对圆溜溜好看的眼睛，平静地放出温润感人的目光。其中那一只站立在第二排正中位置，个头稍高、体形偏大，大约是我们取名为小可可的狗儿，以人们环列拍照，集体亮相的方式，率领着它已经夭折的子女，在冥冥之中以梦境的方式，向我做出了最后的告别。我这人多少有一点迷信，天生一副反应迟钝，过后方知的木讷头脑，经过不断的前思后想，终于领悟到了那种奇异无双的梦境，极有可能是小可可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向我道别，只能采取梦幻的形式，向我表达逝前的谢意，想来很是感人。很多年以来，每当我想起那个清晰难忘，一幅彼此默然对视似欲言语的梦境，依然是那么鲜活完美，而且怎么也忘怀不了小可可在以前的岁月里，曾经和我们相互结下十余年的人狗情缘。

记得在我出生后不久，能够听懂人们相互交流的语言，并且稍微具备了思维能力的年龄，便听到村子里的老年人，偶尔在闲聊的时候，会念叨生命现象的轮回说法。人在去世入土为安以后，尽管肉体骨骼逐渐化为了泥土，但是他的灵魂不灭，仍然会以自己最初的存在形式，附着在不同的无脊椎动物，例如蚯蚓、蛆虫什么样的身上。第二步呢，进化到水生动物，例如鱼鳖虾蟹什么样的身上。第三步呢，进化到扁毛类的动物，例如可以进行长短距离飞翔，甚至快速奔跑的禽鸟身上。接下去的第四步呢，进化到各种毛色不同、粗细有别的动物，例如狮子、老虎、牛羊什么样的身上。最后再进化到家猫这样的动物身上，等到猫类老去以后，就可以转世投胎为人类了。现在想起来，似乎与佛教里面六道轮回的“畜生道”相类似。

上面老年人这样的说法，是迷信谬论，还是科技未能揭示的奥秘，抑或是人们某种自欺欺人，自我编导演绎出来的心理慰藉，就让人不得而知了。尽管如此，我还是相信那一句“万物皆有灵”这样的说法，不仅会铭记小可可在寄养人的家里，让我作出最后一次抿毛小抱的情景以外，而且一准会为它们已经故去，集中示现在我梦境里面的一家子祈祷，在轮回的道路上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