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鼎山之宝瓶口的文化之旅

黑夜中摸上了大巴，柔和的灯光，看得清几天混熟了的面孔。密闭一夜的空间，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赞（姓）导说，今天我们先去中国古羌城，这已是11月4日凌晨。

路上，我想着古羌城是一座古老的城镇，店铺林立，车马喧嚣，热闹非凡。须臾，车停一小广场，四围皆山。模糊的天边有了些清晰的亮光，但眼前还很昏暗。峰峦，皑皑白雪；云雾，飘浮似涌，仙境一般。

闸机，在深睡，工作人员还未就位。一羌族靓妹，头顶一瓦（饰品），着羌服，操一口甜美流利的普通话，把我们召集，走了员工通道。一大广场，少客，朦胧中最打眼的是羊头柱。靓妹背着高高在上的古羌城，指着云雾缭绕的峰峦说：“那是九鼎圣山。古羌城，坐落于茂县凤仪镇，岷江西岸金龟包、银龟包之间。羌族，是我国人数最少的一个民族。汶川地震，羌族同胞受灾严重，死难者多。”

羊头柱，从靓妹口中得知，是羌族的图腾，汉白玉材质。每根呈长方体，粗而大，顶刻带角羊头。羊头，是羌族的吉祥物。柱身图案深奥，左看右瞧，我是瞅不出其内涵。靓妹说，图腾柱，是羌图腾文化符号，龙蛇纹和神秘字符，传为天神之子千年所修。传说不足信，但无法战胜自然的情况下，它就成了羌族同胞的精神支柱。

仰视高高在上的中国古羌城，碉楼（邛笼）与图腾柱，是它与其他民族截然不同的民族文化符号。广场右侧，坐一长者（羌王），大家争相与之合影。此时，天已大亮，能清晰看清羌族靓妹，面容姣姣，笑容可掬，言语甜美的述说着羌族历史。说到动情处，靓妹遗憾道：“羌族有自己的语言，可惜没留下文字。”

拾级而上，台侧的象形文，与实物象形，如玩童在岩石、地上画的粗笔画。游客，一眼能猜出其大意。

背着古羌城大门，昂视九鼎山，云雾与风雪纠缠，飘逸如仙境，景观十分壮丽。俯视凤仪镇，茂县八一中学，特引人注目。导游说，它原为茂县一中，汶川地震后，为感谢人民子弟兵改的。面对古羌城大门，石碉，一高一矮，极不对称，似不协调，但和了羌族习俗。蓝天白云下，我们仿若置身天宫。这里没有车马的喧嚣，但游客如云。古朴的建筑，一石一木，哪怕一堵残垣断壁，仿佛都能说话。

羌王宫，一件件老物件，熟悉而又陌生，让我想起了洪江市公溪河苗寨。羌圣祠，供着炎帝、大禹二祖。羌族，是咱炎黄子孙。靓妹一边介绍陈列室的古董，一边述说着他们的羌绣与银饰。银饰店，饰品精致，银光闪闪。靓妹与美眉（店员）媚媚，实在太热情了。就算你用不上，抑或铁了心只瞅瞅，也会被她们说化的，买上一两样。队长韩承业，买了一个银元宝，事后他说：“买一两件纪念品，不碍什么事，就当这次亲自来西部助力乡村振兴，为他们做点贡献！”心境不同，境界就完全不一样。

出羌王宫，阵阵鼓声，把我吸引，场面震撼：羊皮鼓响，起劲舞；长者炫技，使劲捶。羌歌羌舞，节目拉得长，有的还在古羌城，有的却去了广场，让我应接不暇。鼓舞者，皆上了年纪，舞姿生硬如皮影木偶，但每一个动作，都在诉说着羌族古老的故事。其装扮像是从远古穿越过来的，每一捶，都如同敲在游客记忆的深处。他们扭动着老胳膊老腿，仿如蜿蜒的岷江水，在大地上流出了盛世芬芳。妻，伸长了脖颈，呆呆的念叨：“这也太有特色了吧！”场景如诗如画，演绎着羌族同胞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

一些事回不到过去的模样，但比过去会更美好。中国古羌城，汶川地震后，官方出资建，可见政府对羌族的重视。细赏一鼓舞者，青春荡然无存，动作笨点，却很卖力，笑迎四方客。也许没有一人，能入住其心，却能让客时时想起，开心一笑。这，也许就是一个游客的记忆，饱含幸福，抑或是快乐。羌兵全副披挂，羌妹头顶一瓦，拖着长长的红绸，在广场表演。我去时，他们已列队，表演结束了。

出古羌城，就去了都江堰。都江堰，历史课本记载，一直在我心里，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流中有一条古老的引水渠沿用至今。因此，我很期待，想亲手揭开其真面纱，一睹其芳容。

入口，“都江堰”三字不大气，怕被我说中，小溪上一渠。观其门联“完神禹斧椎功，陆海无双，河渠大书秦守惠；揽全蜀山水秀，导江第一，名园生色华阳篇”，内容丰富，歌颂了李冰太守继承了大禹治水，以斧椎做出了开创性贡献，成就了“陆海无双”的天府之国；下联赞美了都江堰汇聚蜀中山水精华，作为导江第一的名园，为华阳（古蜀地）增添了光彩。看见“导江第一”，脑海中的小溪流顿消，而是一条至少与公溪河一般大，一定很有看头。

南桥，廊式古桥，河水汤汤。它连着灌县的古城西街，与古堰相伴千年。我们仅在此打卡，妻做了几个单脚飞行动作，没逛西街，就匆匆入了园。后来才知，它处古堰宝瓶口下侧岷江内江上。

园内，如广州的公园，树木葱荣，但毕竟是秋冬之交，绿中杂淡黄。古椿园，椿上苔藓，与都江堰一样，古而久远。造型迥异的盆景，具有现代风情。打着不同队旗的客，一波接一波从身边过去。圆形喷泉，内有不规则的石头和木凳柱。圆圈，用竹篓填充石头围着。路边细碎红花与圳水相搭，隐喻都江堰与水相亲，与花相迎。青里夹红黄的道旁树，格外灿烂。伏龙观，我们没去，直接去了宝瓶口。

宝瓶口，一白板黑字，似“推离”，实为“离堆”（分离山体）。导游说：“玉垒山挡了岷江直流成都平原。如何能把其山体坚硬的岩石凿穿，是摆在当时太守李冰面前的难题。那时的工程机械，是不可能完成的。但他们想到了火攻，冷水化开，几年时间就把玉垒山凿出了一大口子，形似瓶颈，曰宝瓶口。

飞沙堰，高出内江，枯水就是条旱河。其凹槽式堰体结构，结合岷江自然水流规律，实现了无坝引水系统的可持续性。深淘滩，低作堰，泄洪排沙，自动防洪又灌溉。内江水超过宝瓶口承载上限，会自动分流漫过堰顶流入外江。特大洪水，自行溃堤，回归岷江正流。弯道环流产生的离心力，将内江水流中约80%的泥沙、卵石，甚至巨石抛入外江。古人的智慧，我们不得不佩服。这份智慧，给成都平原，盖起了一座大粮仓。

我们不必去计较岁月的流长，不抱怨阴晴的变幻，留意古人的心扉，收纳的是他们造福子子孙孙的暖意，拥抱风雨的豪情。

妻，在鱼嘴石碑旁做着姿势，我心领神会，收入相册。挤在人群，客多照坝体。问导游，这哪是鱼嘴？她告诉我，你也把手机往坝的地方照。“啊，太像了！”坝体上点缀的石头，像极了鱼鳞。导游又说，鱼嘴是个分水岭，发洪水就能自动分流，淹不了成都平原。枯水季，又能远远不断供水。

这“无坝引水”，真是天才的想法。它与我脑海中的有坝引水，产生了碰撞，灌溉了成都平原，改变了岷江的水路。都江堰，通过鱼嘴分水堤、飞沙堰溢洪和宝瓶口引水咽喉三大核心工程，实现了自流引水防洪排沙的综合性效应。

剥去一层层杂念，掠去心中的浮尘，让心如秋冬的岷江水一样透明，让情如岷江两岸的青山一样，能容得下“五彩斑斓”。天地有大爱，人间有真情。这次四川行，黔城的朋友相互照应，用微笑迎接着旅途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