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霜降前后
夜里又失眠了,辗转反侧间身上的被子越裹越紧,心凉了靠裹紧被子保暖,禁不住自嘲:岂不是缘木求鱼吗?反而愈加心寒……
四下里一片黑暗,明明闭着眼,却看得见一幕又一幕的秀美风景与各色画面:
崇山峻岭之间,偶尔裸露一块儿或是一圈儿形状各异的新翻土地。淡黄与褐红间融着的泥土从亢奋的犁头射出,伴着一阵阵急促的吆喝,时而夹杂着耕牛的“哞氓—”,酣畅淋漓的喘息着,空气中弥漫着扑鼻而来的草腥味儿,精挑细选的小麦种子和着鱼卵般的尿素肥料一同被裹在淡黄而褐红的“被子”里,孕育着来年的收成。汗流浃背的农人拄着锄头望眼欲穿,土地是他们的希冀,掐指一算:再拖拉两天播种就到霜降了……于是惬意的扛起锄头,迎着火红的夕阳想起了家里的炕头。
野山莽岭之间,偶尔缠绕着一条儿或是几条儿时隐时现的山路。夕阳西下,路上人烟稀少,黄昏的朦胧里暗藏着一路茵曼,停靠在深沟断崖下的一辆黑色的旧轿车并不起眼,甚至很隐蔽,黝黑的车窗玻璃隔着无法透视的狂欢,娇娆的喘息和肆无忌惮的呻吟,激起车子浑身的阵阵抖动,夜幕降临,伸手不见五指方肯罢休!两道雪亮的车灯在山间野凹的公路上若隐若现、或长或短,躺在后座上响起绵软而娇滴滴的声音:再日晃两天约会就到霜降了……在外打工的他就赶回来播种了……
如烟的过去,落后中反复耕种着愚昧!而如今——
高楼大厦之间,偶尔突兀的阳台上高高低低的摆满着大大小小的吊兰。青釉的叶子勾勒着一道道美丽的弧线,中间纤弱的叶片嫩黄,四周丰润的叶片墨绿。迎着东边远山一轮血红的朝阳,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弯腰亲吻丝丝悠悠飘着淡香的兰花,却触碰到附近兰叶儿上薄薄的那抹白霜,冰冰凉凉的冷酷,呼吸间融化成滴滴清露,那丝丝冰冷流淌到了心底,即刻明白:霜降到了——望着远方模糊的山峦发呆,静默中痴想联翩,时不待人的岁月啊!感伤的瞬间眼角已挂满降霜……
亭台楼阁之间,偶尔飘荡在灯火辉煌的夜色里;偶尔游荡在静谧无暇的晨雾中。与高楼大厦相伴,与车水马龙共舞。青山掩映,绿水环绕,弥漫着时代的足迹,浪漫着文明的气息。公园中团团锻炼歌舞的身影中偶尔闪现着轮椅上难得的笑容,“黄发垂髫,怡然自乐。”;长廊中对对情侣卿卿我我、促膝谈心的笑声;广场上三三两两驻足电子大屏、广闻天下的观众攒动,小区里家家迎来送往、温情满怀的亲人。霜降的清晨,陪衬在亭台楼阁间的林荫道旁的青草绿叶上已落满晶莹剔透的精灵,他们也许来自天堂,也许出自月宫,降临人间的欣喜,忘却了曾经的心凉与寒冷。不远处是早起的环卫工四季忙碌的身影……
是的!霜降到了,幸福安康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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