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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文一束

作者:王开阳 阅读:111 次更新:2024-05-25 举报

写稿人不少看好各类报刊的征文,一来,征文大多锁定重大的政治事件,但要不过多地出现政治术语而又不缺失一定的形象感具有挑战性;二来,二千余字的文章该是实打实的,容不得半点空言虚辞;三来,被编辑漏读或一扫而过的情况鲜有可能,而且不会被任意改动;四来,稿件需由多人评选,不会由着责编来。既然征文有那么多优长,写稿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类不多的机会。

 


长桥,历史和现实隔岸相望

 

古镇塘栖老底子的繁华地一向在水南(大运河之南),水南的这条街叫西石塘,足以表现古镇独特的骑楼风光,所谓“塘栖街上落雨——淋勿着(轮勿着)”,最典型的也是它。西石塘88号是我家老宅的门牌号,我父亲在那里开一爿一个开间的竹器店,全家靠它糊口。

小时候,天气晴朗的辰光,我和玩伴头顶着灰黄斑驳的骑楼楼板,从店铺和米床(一种平放木梯似的沿河座椅)之间往东走去,一直走到尽头,忽见一道阳光,斜照在一座大桥桥堍的素面石栏板和栏板两端的卷云纹抱鼓石上,泛着幽幽的青光。这座大桥就是大运河上远近闻名的广济桥,本地人一律管它叫长桥。

顺着长桥平缓的石阶,小步登上桥顶,往南眺望,便见一排鳞次栉比的瓦房屋顶,以及耸立其间的两叠或三叠的马头墙,那错落有致的粉墙黛瓦笔直地向前伸展,一眼望不到头。在那里,我可以指认我家的大致方位,以其仅相隔二个开间,古镇最大的明弄水沟弄。

往北望去,在一条用青石铺就的窄小街路边,一座紧挨一座的民宅裸露在阳光下,跟对岸略显阴暗的廊檐街构成鲜明的对比。其中间位置,是一座建筑风格与众不同的耶稣教堂,与我家遥遥相对。

不料,时移世易,至上世纪末水南的骑楼被拆得一干二净,在原先廊檐街的地面上建起了一排单层商铺,商铺后不远处,一幢幢多层公寓拔地而起,从此,有上百年历史的骑楼、米床消失得踪影全无。

2013925日。

下午,秋意盎然,已没了夏日的燥热,广济桥来了位不速之客。“这谁呀?”有人悄悄地左右打听。没错,她就是受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的委派,风尘仆仆地从山东来到浙江,一路踏勘大运河“申遗”点段的印度籍专家莉玛•胡贾。莉玛•胡贾满头灰发,肤色微黑,戴一副宽边眼镜,脚踩一双轻便球鞋,衣着也随意朴素,她从一辆中巴上下来,站在车旁好奇地往四周张望一番,随即跟身边的人商谈几句,便径直走向桥堍,优雅地拾级而上,细致地察看桥面,认真地问询,坦率地评说。从南堍看到北堍,忽然,她笑着向附近的商人招招手,商人们听说外国名人要跟他们合影,自然踊跃,于是上来一大群,拥着专家,摆好姿势,等候记者按相机的快门。

 时隔近一年,即2014622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8届世界遗产大会获准中国大运河项目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这时,南运河畔欢欣、自豪的塘栖人,又记起了一路简装出行,仔细踏勘长桥,在大桥和水北街上留下一幅幅影像的印度女人,也没忘记她的尊姓大名:“对,就叫莉玛•胡贾!”

大运河“申遗”及之后的进入《世遗名录》,让近三千里运河上唯一的一座七孔石拱桥也跟着风光无两,各路旅人为此蜂拥而至,每逢节假日,长桥上人头挤挤,似西湖断桥般地拥挤不堪。

按理说,古长桥赋予水南水北的机会是均等的,但早先在水南热火朝天、轰轰烈烈地拆毁骑楼建公寓的时候,却没人去理会水北这条空荡荡的青石板小街,于是,诸如清末民初的老房子、20世纪初的耶稣教堂、百年老店的大墙门,等等,几乎毫发无损地被保留了下来,加上古镇的宝贝——大清乾隆皇帝所赐的御碑也深藏于此,塘栖美食的传承人更是看好这里的商机,争先恐后地租房开店。于是,当古老的中国大运河成为举世瞩目的“世遗”时,水南与水北便应验了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一条民间谚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在水北,你远远地往南岸望去,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芸芸众生的现实场景;在水南,你定定地注视北岸,却有一种穿越去了晚清的感觉,一条穿镇而过,空阔、静谧的大运河,一座宽阔而平缓,近百米的长桥,就这样让历史和现实隔岸相望,这就是当下塘栖古镇最大的魅力所在。

(原载2019712日《杭州日报》“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征文”)(中国散文网2021年“三亚杯”全国文学大赛金奖)

 


这就是西湖啊

 

解放初,我在三墩镇的杭县中学念书,初三那年秋天,学校组织远足,目标是杭州西湖,路程约18公里,这是毕业前最后一次集体活动,较长距离的一次拉练。

大家早早地起床,在食堂吃过早饭,人人准备停当,有的左肩挂一个挎包,包里装着食堂师傅做的菜心包子,讲究点的,还在右肩挂一只军用水壶和搪瓷茶杯,两条背带在胸前交叉,神气十足。

在大操场上集合,有人慌兮兮,嘀咕道:“太远了吧,脚板吃得消么?”有人豪气冲天:“路远算个啥,红军长征二万五千里!”不过,分歧归分歧,斗嘴也没用,只听得体育老师提高嗓门发出一声口令,一支长长队伍便齐刷刷地穿过小弄,跨过石桥,沿着一条砂石马路一律靠右开步走。过了祥符桥,马路一下变得宽阔起来,南来北往的各色车辆也一辆接着一辆,一路尘土飞扬,大家随着朝东南方向驶去的汽车途经花园岗、北大桥、沈塘桥、武林门、西大街,一直朝西湖方向走啊走啊,走累了便停下来歇一歇,再继续往前走,好不容易发现马路两旁的店铺了,人也闹忙起来,但还得闷着头往前走,忽然,有人叫将起来:“西湖,西湖!”我急忙往前方望去,只见白茫茫一片,哪有什么大湖?再往前走才隐约可见茫茫湖边竖立着的一根根低矮的浅黄色石柱,石柱间挂落着有造型的铁链条,构成一个个漂亮的弧形,一条连着一条,成为湖畔很有艺术感的装饰品。四周是亭台楼阁,繁茂的树丛呈绿显黄。哦呀,这就是西湖啊!这里叫“六公园”吗?我不停地问,满脸的喜悦,乡下的孩子嘛,第一次进城,第一次见到这远近闻名的风景湖和湖面上缓缓划动的白蓬游船,远处那一围绿树青山,从未见识过的各式建筑,能不新鲜、激动么?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西湖,西湖”的喊叫声仍萦绕在我的耳际。

不想后来大学毕业,居然圆了做杭州城里人的梦,在离西湖不远的文二街一座宫殿式教学楼里开启了漫长的教书生涯。

杭州人哪有不将家门口的湖光山色看个够的?于是,春天沿湖堤感受桃红柳绿,夏天流连于湖西侧的莲叶荷花,秋天去北山路欣赏金色长廊,冬天冒着风雪赶到湖边去观看冻湖和残雪。该爬的山爬过,该坐的游船坐过,该登的大小岛屿登过,有一年,还带着一班级学生住进了因“满陇桂雨”而闻名的满觉陇村,当时美其名曰“学农”。每天清早便与学生一起背一只竹编的篓子,带足干粮,跟随着二三茶农上山,在满山的茶园里采摘龙井茶。

十几年前,我女儿将公司设在了位于赵公堤西端的金沙曲苑,这里不多的小楼一个个傍靠着生意葱茏的大树,是靠近西湖难得可以过上慢生活的地方。之后,我也走熟了那一带的路。

赵公堤路不宽,能过车的,也就够两车交会,偶有小车驶过,但不改四周的静逸。走出门去,便见不远处的一条溪流,窄窄、白白的溪水没日没夜地汩汩而流。每逢滂沱大雨,溪水一下变得湍急、浑浊起来,细流也忽然宽阔了好多,落差较大的几处溪段被直泻而下的溪水形成一挂挂小瀑布,满耳的“哗哗”水声,到处弥漫着水气,连空气也变得湿漉漉的,似乎能拧出一丝水来。

这条溪流叫金沙涧,从上天竺的法嘉寺,经中天竺、三天竺、灵隐寺、双峰插云一路奔泻而来,直抵金沙港,跟龙泓涧、赤山渠、长桥溪一起被称为给西湖补水的四大溪流。它们从“三面云山”的山峦间,带着山间草木的身影,终年不停不息、急煞活煞地要往山下的西湖里奔,没什么能阻挡得它们了。

沿着行人道往东,朝南拐个弯儿,踏上一爿架在小溪上的三孔石板桥,桥下,浅浅的溪水清澈透明,水下的苔藓和微微飘动的小草历历在目。再迈几步过了小桥,没走多远,就进了杭州花圃。

杭州人历来爱花,也挺会种花、养花、护花,小楼、深巷、细园,甚至临街的现代公寓,在一户户人家的窗口门边,不论初春盛夏,晚秋严冬,也不讲地处僻冷或繁华,总会有几盆红花绿叶呈现,或在一面面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常春藤、爬山虎之类,故有了南宋诗人陆游的不朽吟唱:“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只要你留意,杭城的大街小巷、平地高楼,取其一角,总能让你感受到一番诗情画意。

杭州花圃前临西湖,后倚西山,也算得上独占了西湖的湖光山色。在开阔的园地里,布置着精巧的园林花卉及各色名品盆景,一片片的草地,一汪汪的湖荡,一层层的树木,自然成为人们赏花景、观花艺,亲近自然的难得去处。

这里没有似断桥般人头攒动的游客,也没有苏堤、白堤上的喧闹嘈杂,独自走过姹紫嫣红的花丛草地,在小道边找一张靠椅坐下来,倾听各种鸟鸣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仰望在高大粗壮的树木和其间不断跳跃而过的灰褐色松鼠,别有一种赏心悦目之境。

赵公堤一路寂寥,人影稀疏,往东途经盖叫天故居、演坛、石牌坊,跨过一座单孔石拱古桥毓秀桥,横穿杨公堤,便径直进了曲院风荷的大门。

湖边,浓荫蔽日,满目苍翠,是远近闻名的观莲赏荷之地,面对广袤的湖面,忽然记起了杭州人熟悉的南宋诗人杨万里的一首七绝:“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杨氏虽为此诗题名《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一首送别友人的诗篇,但不少人总觉得他是特意替曲院风荷定制似的。

农历六月天,是西湖荷花盛开的时节,与清朗的春天在绿枝飘舞的杨柳下绽放的沿湖桃花不同,那可是骄阳下的盛景,湖面上的美丽呈现。在灼烈的阳光下,在淅沥的夏雨中,那些绿得发亮的硕大莲叶一张张地铺展开去,遮盖了大片的湖面,从它们的夹缝里,一支支淡红色的花蕾含羞似地探出头来,又一日日地鼓胀起来,在人们不经意间徐徐舒展开薄薄的花瓣,大方地向天空和大地献出自己全部的清香。荷花的红,红得柔和;莲叶的绿,绿得深沉,荷花让莲叶扶,莲叶要荷花配,相依相伴地一起迎风雨,一道顶烈日,直到湖水深处的莲藕出淤泥而不染。
      湖边,不知来自何方的一群摄影者,正对着荷田架起了长枪短炮,耐下性来,跟同行慢慢地吞云吐雾,或独自蹲一会儿,静静地等待着对面的仙子露出那一刻的妩媚风姿,也不虚来西湖一趟。

迎着从湖面吹来的阵阵清风,游人在湖边找一茶坐,叫一壶西湖龙井,相拥而坐,面对浩淼的湖面,接天的莲叶,映日的荷花,边喝茶边聊着那西湖的云山秀水,那四季的风霜雨雪,那地下安息着的雅士佳人,那一桩桩的情事佳话……

天上不断地变换着云彩,一片片红霞开始在西边浮动。那些谈兴不减,只顾絮絮叨叨的旅人,见天色已晚,似乎还意犹未尽,于是相随着去趟酒楼,酒足饭饱之后,再回来感受一轮明月下的静谧荷田、绰约的花影和沁人的荷香,一直待到夜色深沉、四周静寂无声时方才各自散去。

我在湖畔边踱步边琢磨,上苍将一个偌大的湖泊,配上三面环绕的云山,赐给了江南一个名叫杭州的城市,这里的先民又一代接一代地创造着琳琅满目,现今满世界稀缺的历史文化遗存,一个个悲欢离合、令人动容的人文故事,不论往昔的日子过得如何,眼下,就看你怎么消受这座连八百年前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也赞赏有加的“华贵美丽的天城”了。

(原载2016713日《杭州日报》G20征文·诗话西湖”,被评为优秀作品)(中国散文网第五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一等奖)

 


《参考消息》三点赞

 

我从杭师大退休后,一口气订了五份报纸,四份是省市级的,一份便是《参考消息》。每天大清早,有三位邮递员得在我家门口停留片刻,在竖立于草木衔珠含露的小院里,从圆筒形铁制邮箱里投入不同类型的报纸。

吃过早饭,我便打开大门去取了报纸,上楼进入书房开启“读报时刻”,这已成为我退休后的一种生活习惯。在厚厚一叠报纸中,通常我会将《参考消息》作为首选,原因不说自明,因为它无论内容还是形式,深度还是广度,都是报界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正是这类独特性和可读性,吸引了自上世纪30年代以来一批又一批不同身份、不同学历、数量庞大的读者群。

 

俗话说,标题是文章之眼,它的一瞄一眨,都有可能成为读者寻读的最早目标。标题醒眼夺目还是平淡无奇,既是一种写作技巧,又是体现作者(编者)学识水平的一个标志,更是激起读者阅读兴趣的一个法宝。

就新闻标题而言,《参考消息》的译者和编者似乎十分上心,可谓一字百炼,句句斟酌。以我手里在读的这份报纸为例,有四篇文章涉及阿富汗塔利班,标题分别为:“国际社会紧盯阿富汗安全形势”、“塔利班迎来‘独立’脆弱时代”、“阿富汗人忐忑面对不确定未来”、“美军给塔利班留下‘危险礼物’”,另外见报的还有“阿富汗难民未至,欧洲抓紧关门”、“最后一架军机收起轮子,战争结束了”等,一个个都能像磁铁般地吸引读者,虽然文字相对较长,但这也符合新闻拟题的特点,而且长标题更需要语法上主、谓、宾的精准搭配,搭配不好或出现错误,更有可能会见笑于大方之家,所以新闻拟题既非容易也忽视不得。

分析一二。

“阿富汗难民未至,欧洲抓紧关门”——

这是综合了多篇外媒新闻稿而拟就的一个标题,译者将欧洲官方准备堵住汹涌而至的难民通道写成了“抓紧关门”,既浅显又生动。“关门”是个通用词,为普通人的常用语,“抓紧关门”反映了有危事临头赶紧把门关上的紧迫状态,将其运用在处理国际事务方面,遣词造句可谓精准形象。

“最后一架军机收起轮子,战争结束了”——

将战争结束与美军最后一架军用运输机起飞后收起轮子联系起来,有着全世界都明了的语境。

因为有一则公开的视频向世界显示,美机在仓促离开阿富汗时,有一架C-17运输机在喀布尔国际机场起飞、爬高不久,突然从机身下方堕下两个黑点,当人们尚未回过神来,便骤然发现,从高空掉下来的是两个阿富汗人,而且已经趟在地上粉身碎骨!这则视频作为最有力的一个见证:美军是如何急不可耐地离开阿富汗而不顾一切,并使飞机起落架“收起轮子”的视觉形象更为鲜明。

这则标题不说军机“起飞”而用“收起轮子”,已经有许些的形象感了,何况它还使人

们不由记起曾被视频记录下来,发生在阿富汗喀布尔国际机场那令人惊恐万状的一幕,由此,它给读者一种更为鲜明的视觉形象,做题效果凸显。

“美军给塔利班留下‘危险礼物’”——

原文标题为“美国替塔利班送了一份及其危险的礼物”。一般而言,礼物是用于表达祝福和心意,是送礼者向受礼者传递信息、情感、意愿的一种载体,没有“危险”一说,有危险的东西绝对扣不到“礼物”的头上。这则新闻用“危险”作为“礼物”的定语,看起来似乎有些荒诞不经,但用于此却显得十分精当,因为它明白地告诉人们,“送礼者”留下“礼物”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故谓“危险”。

“国际社会紧盯阿富汗安全形势”——

不用“密切关注”而用“紧盯”,用普通用语替代外交辞令,使词语产生一定的形象感,也有加强做题效果的意味。

所谓“看书先看皮,读报先读题”,这是人们在读报时表现出的一种普遍心理和习惯,《参考消息》在外媒原文的基础上十分重视译文的拟题,一个个精当、生动、含蓄、幽默的标题呈现,成为它独特性的一个鲜明标志。这是我的第一个点赞。

 

众所皆知,新闻表达与文学表达有所不同,用著名作家池莉的话说,“文学是一种审美或者审丑的艺术,永远不是一个直接的表达,直接表达是新闻的功能。”但新闻即使是“直接表达”,作者(译者)对字词的选择依然十分讲究和用心,尤其是翻译,译者要将一种语言文字的意义转化为另一种语言文字表达出来,是一种再认识、再写作的过程,也是一种文化交流行为。因而,译者的语言文字水平、文化意识和对不同民族、国度文化背景的了解变得不可或缺。

《参考消息》2021923版《塔利班迎来“独立”脆弱时代》,其开头如此翻译道;“塔利班用枪声庆祝全面控制阿富汗的第一天。几分钟前,最后一架美国飞机离开,标志着参与时间最长的战争最后迎来耻辱的惨败。”同日5版《美军给塔利班留下“危险礼物”》的开头同样译得十分出色;“美国已经结束了其最可耻的军事行动之一——最后一名美军搭乘最后一架军用运输机离开了阿富汗。人们突然发现,多亏了美国,塔利班配备了比英国军队更先进的武器。”

   “塔利班用枪声庆祝全面控制阿富汗的第一天”,“人们突然发现,多亏了美国,塔利班配备了比英国军队更先进的武器”,这是文学描写吗?联系上下文显然不是,这是新闻用语吗?似乎也不完全是,因为它脱离了一般新闻写作的用语习惯。可以说,“用枪声庆祝”和“多亏了美国”等词语蕴含的幽默和讽刺色彩离文学仅一步之遥。 

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有一句名言:“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作文(译文)亦如此,精彩不已的开头能牢牢抓住读者的心,于是文章“百读不厌”也就有了盼头和希望。努力将国外媒体报道的开头翻译得更醒目些、更吸引人些,是《参考消息》翻译工作者的不懈追求和目标所至。这是我随后继续点赞的原因。

 

《参考消息》设有不定期的“文化·文苑”专栏,收录其中的文章大多富有可读性和趣味性。就我在读的、由韩超译自2021815日西班牙《阿贝赛报》网站,原题为《文学家的行李》,就是十分符合专栏要求的一篇优秀译文。

作者卡林娜·赛恩斯·博尔戈,单就不同国度的五位文学家出门旅行各自携带行李所生发的一桩桩轶事,采用以小见大的手法,以介绍他们的身份为过渡,将采访、实录的口述文字巧妙地连接起来,从中显现这些文学家的生活细节、旅行习惯和不同个性——

洛伦佐·席尔瓦在出门旅行时除携带不可或缺的电脑、手机外,总是带一本自己特别钟爱的纸质书作为旅伴;胡安·埃斯拉瓦·加兰出行所带的行李随着年龄而变化;罗莎·蒙特罗通常带一个又大又重的行囊,即使不写作,也会带上迷你平板电脑,还有狗和它的手提箱;米莲娜·布斯克茨比较随性,笔记本之类的作家“专属”反而不带;胡安·加布里埃尔·巴斯克斯的行李里,肯定有那个把它顶在头上也绝不办理托运手续的手提箱……

这篇外媒通讯稿类似于口述实录体,但又是纯正的新闻报道,读后令读者既了解了五位著名文学家的身份,又认识了他们鲜为人知的旅行轶事,同时,人物具有的个性特征也得到一定程度的显示。

自然,这里特别需要强调的是,即使撇开译者的翻译水平,在那外媒的汪洋大海里寻寻觅觅,从中择取一篇心仪的有关文化人轶事的文章也绝不是一桩轻松、容易的事儿,它需要译文作者极大的耐心、阅读目光和文化修养。因此,我无论如何要在这里再点赞一次!

(《参考消息》创刊90周年征文,被评为优秀征文,并被授予《参考消息》荣誉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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