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别走
爸妈别走
爸妈,人类血脉河流之源头;因儿女变成爸妈,人间由此永恒。
——题签
★宋元浩
2012年春夏之交,我遭到了两次难以承受的重创:仅在4个多月内,我的高堂双亲先后去世,这胜过天塌地陷,我的人生运程倒回那寒冷的冬季。
那年元旦,是农历
姆妈睡在靠墙根北角的床里头。我双膝跪到床上去,右手伸进姆妈被窝里一摸,她的心窝子热乎乎的。我大声地喊她:“姆妈,姆妈,您醒醒,您醒醒……”我连续喊了好多遍,她没有一点声息。她没有死,不会死,她的心窝子还发热?我叫老婆打电话请
我守候在姆妈床前,那旧式的闹钟嘀嗒、嘀嗒地一分一秒过去。整整过了几个时辰,我都没有哭,眼里也没有泪。我把脑袋靠在竹椅子上,不知想些什么。姆妈历经多少劫难都好端端地挺过来了,为何这回她真的会走?姆妈曾经说过:她这辈子吃的苦太多了,为让下辈子滋润称心地过日子,她走之前最好吃点油腻的东西。哎呀,好在昨天晚上老婆给她吃了点油星,要不,我们的心里怎能过得去?我不晓得还想了些什么……直到姐姐呼天唤地的嚎啕声才把我惊醒。姆妈走了,大地坍塌了,老树倒下了一棵,我的心即将冰封!
随后,我精神仿佛地一天挨一天过,心中放不下另外一棵老树。老爸说,他不消半年也会走。真的会这样吗?老爸在说气话吧?当想起不久前朋友送来的那对“公母”家鸽,因宰杀了一只,而另一只不再吃食了,逼迫我们不得已也结果了它。飞禽尚如此,何况人呢?春寒料峭过去,苦雨凄风过去,强忍住心滴血,烟雨朝花凋谢,日子不停地往前走着、走着。当147天撵着我艰难的步子赶来时,我的人生又遭到了震撼的奔丧!
怎么啦,我的老爸呀?我出门前您不是再三叮嘱我说:“你去吧,我没事!”真的,他老人家当时的面色比姆妈走时鲜亮得多,而且饭量也不错。当他听说我的长篇纪实散文《生死辩驳——姆妈的九九八十一难》,被评为一等奖作品、并安排我在大会上发表获奖感言时,他老人家兴致很好,坚信自已地对我说:“你去吧,我走不了。”为此,我拜托堂叔帮我费点心思关顾一下。想不到、想不到呵,奔丧的电波竟然如此快捷地把我击倒在千里之外的颁奖会上。他老人家怎么不许信诺?难道这就是我的“乐极生悲”?
凭着《记者证》,我连夜登上火车胡思乱想地往家里赶。在瑞金市人民医院CT室里,我大声地高喊父亲:“爸,我回来了,我赶回来了!”我把手伸向老爸,他紧紧地攥住我,好像生怕我又离开了他似的。此时,我庆幸老爸还活着,我的天还在头顶上罩着呐!尽管他说不出话来了,可他的鼻息尚存,我能及时观察到老爸的“风云变幻”……
我强烈要求医院抢救老爸。他是“大柏地战斗”的“捡柴赖子”;在长征队伍中他是“红小鬼”;他好不容易越狱后返回老家,他是捡回来的一位苦命的“老马列”、“老佛爷”;我要铸就一副钢铸铜浇的大铁链,将他牢牢地拴在我的脊梁上,让他永远不会离我远去!
然而,我的这副大脚链没有把德高望重的“老佛爷”、“老马列”拴住。我失败了!绝望了!我为何挽留不住敬爱的老爸与姆妈?痛哭吧,悲哀吧,让我的心窒息、枯死,让生命的圣火燃尽!因为天塌了、地陷了,蜂王没了,窝巢破了,老树倒了,鸟雀飞了……
唉,“子欲孝而亲不待”,只有爸妈别走,儿女才永远不会老去!
(烂笔头2024-4-9草1718字符)
备注:
① 伯父宋兆恒与父亲都是“大柏地战斗”的亲历者,伯父17岁,父亲14岁。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颁发的《烈士证明书》载明:“宋兆恒,中央教导团排长,北上无音讯,继子:宋元浩”。
② 新中国成立后,父亲宋兆镇任乡长,在组织的安排下,他先后辗转于湖南长沙、江西南昌等地寻找兄长宋兆恒无果,故把长子宋元浩过继给兄长名下为嗣。
③ 作者的父母亲于2012年前后147天内去世,父母双双享年98岁。
★宋元浩【两栖作家】
瑞金市鸿博之窗工作室主任、总编辑,中共党员,退役军人(红二代),加入中国文联、作协所辖13个协会,原《大公报》资深记者,“国宾礼”特邀艺术顾问。虽享誉“中国当代艺术名家”、“诗书大咖”、“赣地书圣”,可树大招风,其实难副,且树梢上久站不易!
通联:江西瑞金市融媒体中心《鸿博工作室》宋元浩 邮编:3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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