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白马风光 》(45)
长篇小说《白马风光 》(45)
四十五
购物活动结束,晚上6点多钟我们来到兴隆华侨农场预定好的一家酒店。在这里能感受到热浪的海风,酒店随处都见到椰子树,环境很优雅舒适,导游把我们集中起来宣布道“这里就是我为大家预订的酒店,二人一个房间,你们自由组合”。滕孝春和李海福都说要跟我一组,我说已经和程雄一组房间了,他们只好另找人组合。我把滕孝春的衣服拿出来递交给他,就拿着门牌钥匙跟程雄找房间。
张有耀在酒店的前台与导游说要泡温泉,导游说道“之前与你们组委会的领导就说好“这次活动没有泡温泉的项目”,导游看张有耀没有反应过来,接着又说道“也没有看人妖表演的计划,要看人妖表演或泡温泉的同学可以自己掏腰包,但我可以帮你们联系门票”。来过海南旅游的朋友都知道海南所有的景区是有人妖表演的节目,只是没有公开宣传,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消息,所以导游把话说的很直接。
见张有耀很失落的样子,前台的服务员告诉他说道“我们酒店晚上露天的公共温泉是开放的,只要你拿出酒店房间的门牌说是旅客,就可以进去泡温泉。他们不另收你们的费,只是人很多”。知道有免费的温泉,张有耀只好说道“我晚上有时间再去看看吧”。
酒店有个很大的食堂足有四五十张桌子,里面的摆设就如一个工厂的饭堂,并没有什么豪华的装修,进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游客。菜式好像是早已安排好的,也可能是固定的套餐,没有什么选择,坐下来就上菜,先到先吃。
滕孝春拉着我坐在他身边说道“阿辉,我看着你,别让你喝醉了”,我边坐下来边笑着说道“大春,我不会喝酒”,又指着坐在我另一边的程雄说道“还有程雄帮我喝,我不会喝醉的”。
我们这一桌大约有十个人,都是男生。与我对面的是一个胖子模样的同学,我看他有点面熟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他大咧咧地招呼服务员拿酒杯来,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前面摆着二瓶大曲,我在想“这个胖子还会买酒请我们喝啊,够大方的啦”。
程雄也不客气,拿起一瓶酒就给我倒酒,这时我才看清楚大曲酒与我们18日晚在南方农场迎宾阁欢迎晚宴喝的是同一个牌子。原来18日晚宴组委会买了好几箱的大曲酒,同学们没有喝完,徐长春就把没有喝完的酒带来,足有五六箱之多。
那胖子烟酒都很随意,在连喝了几杯酒后说道“我这个人就是好酒,平日里遇到什么事都得靠酒来解决。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我就准备二瓶酒放在桌面上。先喝酒,后谈工作。领导醉了,我的工作就算完成啦”。
我对这个胖子同学不了解,也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只是觉得他说话很有趣。接着他说道“如果有无理取闹的人来找我的麻烦,或工作上有意见的人来找我,我就二瓶酒让他们坐下来,先喝酒,再说问题。他们醉了,我的事也解决了”。
看胖子同学连说喝酒的“种种好处”,我也借着一点酒力对他说道“这位同学,看来你的酒量不错啊,什么事都可以靠酒来解决,你真有办法”,其他同学也都在赞他处理工作有办法。胖子高兴的满脸笑容说道“在这里不是我吹牛的,在我那个地方,谁能喝的过我,我就听他的,喝不过我的就得全听我的”。
胖子停了一会又说道“我刚上任当队长的时候,附近有一个很调皮的人来找我,说要跟我拼酒。我毫不含糊,二瓶大曲,他一瓶我一瓶,结果他爬在地上,以后再也不敢在我的地盘闹事了”,这时我才知道这个胖子同学是连队的队长。我对程雄说道“这个人当干部还真有一手,遇到工作难题酒桌上见真章,太神奇啦”,滕孝春在一旁告诉我道“阿辉,他叫丁海,是百万富翁”。
丁海,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突然我想起来了,早上在亚洲论坛永久会址花八百多元进会场当了一回“领导人”的丁海,原来就是他。之前在会场里看过他与白海英她们照像,还被人家狠狠地宰了一刀,难怪刚才从见到他时还觉的有点面熟呢。
滕孝春还告诉我说道“这个丁海现在是大坡作业区的干部,他自己发展个体种植业,承包了连队的山林种橡胶和槟榔。这次海南兴建最大的红岭水库正好在他们那里,丁海的橡胶和槟榔全都被水库征收。政府按政策赔偿了他一百多万的经济损失,所以丁海一夜之间变成了百万富翁”。
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是一个有钱人,难怪做事底气十足,早上还敢花八百多元当了几分钟的论坛“领导人”。丁海的酒量果然惊人,桌面上的二瓶大曲他自己就喝了一瓶左右还觉得不过瘾,又走到其他桌子说是敬酒去。
这时陈道心拿着一杯酒来到我们的桌子,他对我说道“阿辉,我来敬你一杯”。我慌忙站起来与他碰了碰酒杯,说道““谢谢”,就一口喝了。陈道心见我喝了酒,很高兴地坐了下来说道“阿辉,你小妹少兰读初三时我还教过她呢”。
原来陈道心高中毕业后就留校当老师,当时我也是从小妹那里知道的。现在听陈道心提起当老师的事,我也忙跟着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我之前就听小妹说过你曾经是她的班主任”。我一边说话一边拿过酒瓶,给我们二人都倒满了酒,然后对陈道心说道“道心,为你曾经是我小妹的班主任,我代小妹敬你一杯”,他也豪爽地喝干。
放下酒杯,陈道心又说道“阿辉,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在一个连队住过,算起来我们还是小时候的同学呢,你什么时候也送我一幅书法作品啊”?原来陈道心昨天在南方农场迎宾阁已经知道我送书法作品给徐长春的事,所以也想要我送一幅书法作品给他收藏。
我与陈道心可以说是读小学时就认识的,而且还是同一个连队的学生。那时我们家由东门六队搬到八队,八队是一个建在深山角落里的连队。四面环山,交通极为不便,与外界连通的是一条翻山越岭的山坡公路。连队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除了干部都是割胶工人。连队中间有条小河,河面有座小桥,就是这条小桥,把连队分为“河这边,河那边”。因没有学校,我们读书时要走七八公里的山路到东门小学上学。当时的老师是住在学校,他们每天早上五点多钟就要起床,拿着手电筒下连队接学生到学校上课,中午学校供应午餐,下午放学后老师又要送我们回家,风雨同路,朝夕日月,从不间断。
在东门小学读书时有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五年级的数学陈老师是一个汕头地区的知青,他的烟瘾很大。有一回放学后陈老师把我偷偷叫到一边,看看左右无人就对我说道“阿辉,你回家后问一问你爸爸有没有烟,就说陈老师跟他买一包烟,现在没有钱,过几天发了工资再给他钱”。我也很老实,回到家后把陈老师交给我的任务告诉了父亲。父亲马上拿出一包“庆丰牌”香烟放入我的书包,并交代我说道“你到学校后告诉老师,爸爸也没有多余的烟,这包烟就送给老师”。
第二天我把烟交给陈老师并传达了我父亲的话,陈老师很高兴。几天后陈老师给了我二毛三分钱要我交给爸爸,爸爸很不高兴,又要我把钱退回给陈老师。后来我才知道父亲与供销社商店的售货员关系很好,在人家都买不到烟的时候,父亲还常能抽到烟。而陈老师之前也会在没有烟抽的时候找我父亲帮忙买一二包烟抽,有时候父亲自己也实在没有烟了,就会分半包烟给陈老师,也不收他的钱。
现在想起来当时父亲最常抽的烟是“丰收牌”,三毛钱一包,而“庆丰牌”就只有二毛几分钱。还一种很大众化的“大钟牌”香烟,只有九分钱一包,我父亲是从来都不抽“大钟牌”香烟的的,他说“这种烟很苦,很呛喉,抽不得”。写到这里,不知道之前的陈老师有没有机缘看到我的文章,我真希望能有机会再次见到陈老师。
有一年陈道心的家也搬到了东门八队,他们家住在“河那边”,上课时也与我一样早早起床在连队的公路旁排好队,等老师来接我们去学校。可惜的是陈道心他们家刚搬来没多久,我父亲就被调到二十五队当副队长,我们家也搬走了。所以我与陈道心彼此小时候都知道对方,但了解不多。
高中在白马岭中学读书时我们又见面,只不过他读理科班,我读文科班,所以还是少有来往。之后听说我们家搬走后没几年,陈道心他们家也搬到南方农场医院,陈道心的父母在医院食堂工作。
这次参加同学聚会活动前,已经在同学录里的资料知道陈道心现在在海南橡胶昆伦分公司工作,任党委书记,正处级待遇。我们同学里现有三个享受正处级待遇干部,他们是“陈道心、袁凤英和徐强富”。许小平之前在广州工作时也是处级干部,但因他早年下海当个体户,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干部身份。
我为我们的“处级”同学感到骄傲,为他们感到自豪。他们的父母都是最低层的割胶工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经历,那就是他们都曾经当过老师,从老师一步一步走领导岗位。
欲知后续发展如何,且看下回更精彩。
邱建辉笔于羊城
2012年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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