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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青冈林

作者:唐寿银 阅读:200 次更新:2023-07-09 举报

 

 

选择了那条有些近便干滑的山路,我小心小步地上到之字形的第二个拐角处那儿,就可以看见当地人叫做青冈(学名槲栎)林那面斜直的山坡了。

庚子年的清明节刚刚过去十天时间,我们兄弟姊妹年过九旬有四,卧床不久的老母亲,大约在那一天的十一时三十分左右,家人叫她用饭的时候,再也没有听到“哦、哦”惯常的含糊应答了。家人走近床前一瞧,惊讶而悲情地盯着老母亲,那张布满苍桑,微微显得有些黑痩的脸色,谁知道她已经停止了呼吸,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平静而安详地离开了人世。按照当地的民风民俗,阴阳先生做完三天法事以后,母亲便归葬于青冈林下面,一处使用电动工具,临时开掘的页岩洞穴里面。因为,那里位于坐南朝北的山谷中下部,历来被阴阳先生视为风水宝地,也算是顺遂了母亲生前的遗愿。

现在母子相距虽然近在咫尺,可是阴和阳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那么地苍茫和无比的遥远了起来,从今往后,我们只能在青灰色的碑刻上面,从右至左,默默的浏览母亲生卒年月,以及后代儿孙什么的姓名,被竖排为大小不同的阴文隶书字体。母亲的亲生父母,我的外公外婆,曾经在距离现在九十多年以前,费尽心思地在母亲的名字里面,赋予了诸多福寿连绵什么的美好意愿,很快被一锨一锨浅赭色的碎土给封闭了起来。从母亲辞世他往那一天开始,我们每逢她的生辰、忌日什么的日子,不光会在母亲安卧的窀穸前面,进行燃香化烛烧纸祭奠那样的追缅小场景,就是事后碰巧赶上某个谈话的节点,一旦提到“母亲”和“妈妈”这个敏感的词语,鼻腔立刻就会蓦地一酸,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悲切起来。那些原以为还可以往后延续的母慈子孝,一旦被“无常”这个勾魂的鬼名,愕然终止定格以后,少不了一个人偶尔会在僻静的处所,让生离死别的泪水一涌再涌地簌簌而下,只是那么一刹那,心境又变得空落落的寂寥起来,即刻化作了一片古旧荒旷的悲凉之地。

根植在那片斜坡上的青冈林,处于山坡转角处的内里地段,临了,无论是赶上弱风、中风和强风天气的袭扰,在人们的视觉或者听觉里面,一准会留下那种或者深浅或者强弱,似乎有着如雕似刻的长久印迹。即便是自己在后来的人生履历中,偶然境遇情景交融的其他任何地方,留存在记忆里面的那份青冈林情结,只要轻轻的,小小的来一个拨拉,就会在我的眼前和心底,不断地漾动和活跃起来,仿佛内里揉合着母亲,曾经从我们的幼年时代开始,出现频次最多,也特别贴近我们人生体验的那句话,“一辈子饿不到,冷不到,少病痛,就是最好的人生了”,以及还有那些做人需要坚持下去的勤奋和自信的音声。

看到眼前熟悉的山景村貌,追忆便迅速地抵近了,距离今天六十多年以前,那会儿的初春时节,青冈树也和其它人为命名的异姓树种,以及相互织组的灌丛小草什么的植物,或者高低、或者壮弱地定根在那面脊薄干燥的斜坡上,不断地接受着春风春雨的拂沐,聆辨着鸟儿们长音短调的啼鸣。因为,青冈树枝头上面每一片嫩弱娇俏的美叶,有如耳朵似的俊朗地支棱着,不时吸纳着鸟儿们欢愉优美的晨吟夕唱,情态悠然地抚慰着每一棵青冈树的心怀,于是树叶儿渐渐的绿了起来,细小的花儿缓缓的开了起来,棕黄色的长圆形果实,也被圆杯形状的小壳斗给包装了起来,让人们看到了精致独到的护托。古老的青冈树因了鸟儿的栖息陪伴,便有了精神上的滋养营润,活出了整座林木的无限风光,鸟儿们也因了青冈树的遮掩和庇护,也有了安适祥和的乐活岁月。

蓦然接触到青冈林边缘的弱风,无论是大小或者厚薄不同的嫩叶,便开始细柔舒放地摇曳了起来,整个儿一副轻歌曼舞的娇嗔姿态。又像在耳语一般,只要我们悄然地给上一丁点心劲,就能在柔柔弱弱的状态里面,听出来柔里带强、弱中寓刚的韵致。不仅如此,在和畅温暖的春光下,只要我们站在青冈林下风处的什么地方,从过往的弱风里面,保管会嗅出青冈树和草芽儿,一起散发出来的微弱清芬,从那片斜坡上飘逸过来。那种被物化了的春天气息,一旦进入头脑通达肺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树妈妈倾尽体能,输布到每一张叶片里面的心血。起初,乍一听起来,那种原本起起伏伏顺风倒的枝叶,就在低到波谷的眨眼工夫,不乏迅速地发出回弹的讯息,霎时,停泊在自己脑袋里面的想象能力,很快就变得旷放和邃远了起来。

初夏的中风天气,用一句 “挠人心最切”来形容最是允当和恰切。一阵中风吹了过来,立即引起了青冈林的小觳觫小震颤。在那种你的枝丫中有我,我的枝丫中有你,彼此前后交柯,左右相互积叠的林况里面,顺着风势的粗放走向,只须在转瞬之间,便把众多叶片月白的底色,给隐显各半地掀了出来,于是就形成了落落清丽的大场景,眼前的整座青冈林便有些壮观了起来。那些接踵而至的风气,丝毫没有减弱穿林过树的余威,一波接着一波地追赶着前面的叶浪,无论是顺势远去或者稍微的逆势反弹,立即就会形成接续不断,细细碎碎、嗤嗤喇喇的声响。那种具有抵达人们心灵深处,蕴涵着能够引发挠扰悸动,与人们心率合拍的倏忽电感,马上会让人感到不自在起来,甚至产生麻酥酥、软绵绵、心颤颤的别样情状。冷不丁赶上那种特有的声韵频率,即便是素养有度,心性冷静沉稳的人,也会被那种独特的天籁,嗤喇得心神不宁起来。

极端的大风天气,偶尔会出现在盛夏时节,但很少,一年里顶多有着两三次,绝大多数会发生在雷雨交加的夜里。虽然那片青冈林,距离山下最近的村庄,直线距离只有三四百米远近,一阵轰隆隆霹雳雳的雷声相继炸响过后,风声、雨声和林木发出来的混响,便会呼啦啦地卷了过来,迅速抵达附近的村舍,考验着人们的耐受程度。这时候,只要耳朵尖、好用,就能够在雷声消停的秒计时间里,听到青冈树掀起的林涛,那是一种一阵紧似一阵雄浑迅猛,足以引起人们惊怖的喧豗和嘶啸。在那些杂乱的声音里面,尽管在传递的过程中间,经历了沿途的阻扰和弱化,等到进入人们相对敏锐的听觉器官里面,仍然可以让人滤析出来,青冈树那种坚韧强劲的风骨和脾性。

在常见的普通木本植物里面,我认为青冈树的叶片,一旦到了秋末的时节,算得上是饰秋、识秋、神形兼具的良朋好友。等到金风徐来,那些深得知遇情感的青冈林树叶,一遍又一遍,反复地接受着凉风的摩挲抚慰,簌簌作响,尽情地释放着峻劲的情势,雄放的声威。接着所有的叶片,便从自个儿的边沿开始,逐渐浸润开去,要不了多久,顶多十来天时间,就慢慢完成了叶色的转变,直到整座青冈林都变得淡黄了起来。这会儿,无论是由上而下地随意一瞥,看上去密也罢,疏也罢,都一样启动了秋的序曲。倘若换一个角度,从左到右地去打量一番,同样给人留下浓也罢,淡也罢,东南西北便约略地橙黄了起来。除此之外,细瞧也罢,粗看也罢,总之给人留下了黄黄亮亮的整体印象,丝毫没有改变素常刚直利落的模样。就算是看上去最为不济,可以作为农家引火做饭的枯叶,不管是悄然殒落到原生树木就近的枝干下面,或者被强弱不等的秋风,卷离到周边稍远的什么地方,依然能够长期保持橙黄的质地和原来的相貌,怎么也不会去违约更改,自己曾经对于秋天许下的玉诺。因为这完全出自于,青冈树那种心口如一的遗传秉赋,以及坚守初衷的信仰和矢志不渝的执念。

到了寒冷的冬季,落尽了树叶的青冈林,乍一看上去,整棵树木赤条条的,光溜溜的,仿佛没有了生气一般,冷不丁会给人留下单调和萧瑟的印象。其实它们在暗暗地追思自己曾经的过往,利用闲适和相对清爽的季节,调整着自个儿的心态与认知,看上去再也没有夹杂在它们中间的松柏,以及其他常青树那样的负担和压抑。它们不怎么在乎霜雪的不时滋扰,拼力地扎根山坡深处,不断地吸纳和储存天地的养分,即使有了大小不同的寒风,从山口那儿刮了进来,那些青冈树顶多顺势地欠一欠枝干,巧妙地来一阵干哑的低啸,接着便快速的沉寂了下来,仍然象先前一样,活出自己一身轻松的形态,和没有任何牵挂的逸趣与潇洒。于是人们就联想到了顺天时,懂盛衰,知进退,这些自然现象里面,足以能够丰富我们人生的诸多哲理。

那片有着大大小小,数量达到千百棵情景融和、枝叶交迭的青冈树,给与过往的人们,留下了很是平凡极为普通的印象。虽说它们大多数的表皮,有着较为粗糙的纹理,叶缘成锯齿形状,生长的速度很是缓慢,但是它们的木质坚硬,耐受能力极强,除了极少一部分会用到木匠师傅的手刨,农村石磨磨芯的立轴,紧固锄头楔子什么样的地方,其余的绝大部分,都用到了诸如铁路轨枕,巷道支撑,烧制冈炭什么样的方面去了。不想到了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期,当时为了超英赶美的需要,全国城乡掀起了土法上马,大炼钢铁的热潮。为了赶早实现这个令人振奋自豪的目标,老家后山上所有的硬杂木,除了嫩弱的幼苗以外,一棵接着一棵地被锋斧利锯伐倒,快速地剔去枝丫和截断以后,全部运到了烧制木炭的窑炉那里,变成了可以炼制钢铁的燃料。从此,后山那面光秃秃的斜坡,就剩下一个名不符实、徒有其名的青冈林了,听起来很容易在那些知情者的心里,引发一段酸涩和无奈的忆念。

光阴荏苒,岁月沧桑。到了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国家实行退耕还林,涵养山川的国策,那一面仍然叫做青冈林的斜坡,到了二十一世纪以后,虽说上面已经长满了许多不同的树木和杂草,只要稍加辨认,就可以瞧见百十来棵样貌不咋的的青冈树,一个个细小瘦弱的形影,怯生生地挤身在其他树种里面,随即便让人遥想到当年,人们对于青冈林铆足劲头的伤害程度了。

人们常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一年的三百六十多天,被我们的古人浓缩成为春夏秋冬的四季,甚至是广义的昨天、今天和明天。母亲姓文,属虎,个子不高,体形偏瘦,只有一点五五米,类似当地称为“筋骨人”的那种形体,相貌像我的外公,只是个头没有外公那么痩高。母亲的娘家在县城南郊,一处人们叫作黄鳝濠的小河旁边,一九四九年以前,全家人靠着种菜卖菜维持生计的小地方。母亲是外公家里二男三女五个子女里面,最后一个出生的小女子。自从二十多岁辞别家乡父母,来到青冈林东南角下面的小山村,开始做了我们差不多七十年的母亲以后,便溘然长逝了。

母亲是一个比较有性格有主张,勤劳贤惠善良,具有传统观念的人。她从来不会多言多语,唠唠叨叨地说那些无用的废话,成天一门心思,想的是怎样干好每一项活计。我自己成年以后,曾经进行过多次反思倒推,大约与母亲年轻的时候,长期在县城里面穿街过巷卖菜,接触的人多人杂有着很大的联系。凡是遇到特别不顺心的事情,母亲也会习惯性的来几下,左手掌与右手背的轻轻叩击,然后再来一个前后思考左右权衡,于是就想得开看得远了起来,很少会把郁闷放在自己的心里。母亲偶尔也会怨天尤人,指责我们眼界和心胸的狭窄,“看得寸寸远,只会盯住碗头,从来不去想想锅头”。母亲的心态平和,有着一定的认知素养,凡是自己过后感悟到做错了的事情,后悔不说,而且会在适当的时机,对孩子说出自己歉意的语言。

对于人生,母亲一直抱着积极和善的态度。奶奶七十多岁的某一天,从家门前的小园子里面,莳弄了栽种的花草蔬菜什么的回来,不想三寸金莲的小脚,踏翻了其中的一块石板,摔倒以后引起了骨折中风,虽然经过多次疗治,其效果很不理想。奶奶在床上瘫痪两年多的时间里,母亲会尽量多地挤出一些时间来,往返到两百米开外的三叔家里,给自己揽来倒屎倒尿,换洗衣服,擦洗身体,熬药喂水什么的活计,直到奶奶在弥留之际,竭尽全力地用了极其微弱的语气,说出来最后一句话:“老二媳妇,谢谢你的照看,你今后的日子不会差,一准会好起来的。”

在日常教育孩子的问题上,母亲有着与他人不一样的辨识方式,在这里我举出一个简单的例子,就可以让人由此及彼的联想一回了。比如,我们若是不小心,或者在手上或者在脚上被什么东西给割破了,扎伤了流血,我们一时便吓得没了主张,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母亲看见了以后,很快在老房子的墙壁上,找到一种蜘蛛织就的壁钱,揭去最外边黑乎乎那一层,把里面雪白干净的敷贴在出血点那里。母亲一边贴着壁钱,一边故意阴沉着脸说,哭什么,这里离肠子还远着呢,真没出息。要么母亲会找来新色干净的碎布条,一边力道匀柔地进行包扎,一边在用棉线缠绕固定的过程中,也要说出上面同样的话,让我们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面对酸甜苦辣咸的事儿,同样要打起精神挺过去,兴许,这就是母亲说的出息吧。

上个世纪六十年初期,国家不仅遭受了严重的自然灾害,而且调整了行业布局的投资比重,人们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出现了极为匮乏的局面。赶上春荒时节,我们家里的粮食,同样出现了无以为继的窘迫状况,但是母亲很是同情来到我们家里的客人,一定会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弄给客人吃,而且过后教育我们,在客人面前不能表现出来冷漠、嫌厌的样子,因为,无论赶上是谁,不到万不得已,很少会有借着走亲访友的做法,故意来到我们家里混吃一顿饭食的人。即便到了八十多岁,母亲仍然要和其他(她)的居士,背着布包结伴而行,前往离家四十多千米的“观音故里”遂宁去进行朝拜。到了九十岁前后,实在不能移步远足了,母亲就在就近的小庙去凑个热闹,好让自己的心灵有所寄托,虔诚地为儿女祈祷健康、安全和成长。每一次,我瞧见母亲从她跪拜的处所回来,总是带着怡然自得、心满意足的样子,在我们做儿女的心里,也感到特别的畅然和踏实。

或许是一种预感使然吧,就在母亲快要辞世他往的半个月以前,为了避免母亲吞咽饮食的呛咳,我们选用了小勺子,小滴管,缓缓给母亲喂食米浆、温开水的时间段里,有一天,母亲突然有了一些精神,她便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告诉我们,她在世上待的时间不多了,谢谢你们没日没夜地服侍我,给我喂水喂食,洗身擦背什么的,不嫌脏臭地端屎倒尿,把你们也拖累得够受的了。等到我闭了眼睛(去世 )以后,赶到你们上坟的时候,也不要浪费那么多的香蜡钱纸,有一个意思,尽尽心,走走过程就行了,该俭省还是要俭省。听了母亲这种充满诀别意味的话,顿时我的心里堵得慌,为了迅疾地转移凄苦的情绪,我的脑袋里面便浮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要么站在古旧的城墙根下,等待过往的行人选购应季的蔬菜,要么在相对僻静而熟悉的街巷里面,挑着一副四方形的竹编挑子,走走停停地向着不同的顾客,讨价还价地售卖水凌脆嫩的时鲜。

眼前的页岩坟穴里面,母亲干瘦的遗体,已经和前后涂刷过三次黑漆的杉木灵柩,结合成为一个终老的模式以后,正在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与那片青冈林地融为一体,成为了后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难想象,母亲的灵魂,正在凭借着强劲幽微的翅膀,飘向往生的未知方向,这,也许能够让我们的心底,萌发一缕菲薄的慰藉所在了。此时此刻,面对彼情彼境,追忆的速率纷至沓来,每一帧被岁月缓缓氧化泛黄的往昔情境,以及颇受慈爱将近七十载的母子情结,不仅在转瞬之间戛然终止下来,而且逐渐地变得那么地沉重老旧,甚至神形俱逝、声息消亡了。顿时,便觉得曾经站在母亲的身边,那一声轻轻的“妈”的呼喊,被陡然升级为人世间,最为幸福最为醇厚最为暖人情怀的口语单词了。因为,妈在家就在,这是一条被人类历史证明的家庭理念,古往今来,无不秉持和演绎着每一个家庭的所有冀望,人们能够寄托心灵的温馨港湾,和承载着不二遗风的荣旺愿景。

聊到这里,自己突然想到了古人说的那句话,发肤之身受之于父母。想想也是,不只是自己的发肤,就是自己身体的所有零部件,不都是父母亲的遗传基因所赐予的么,敬重自己的身体,不就是在敬重自己的父母亲么。还有,对于我们的健康进行全面的科学的,因人而异的认知同时,需要我们细致入微地保持身心交融,不失和畅的运行状态。我们身体的五脏六腑,成天忙忙碌碌、无时不刻地为我们延续着生命的律动,我们不良的情绪,我们不良的饮食习惯,给我们的身体带来很多负面的影响,一声发自内里的原谅,不仅充分肯定了身体的能效,同时也增强了自我健康的责任感。再说了,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民族,倘若缺失了青冈树那种坚韧强健的心性和体魄,不被退化到灌丛弱草那样的地步,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那还有机会进入参天大树那样的格局。

人们常说,不积跬步,无以至万里,不经平凡,难以成伟大。曾经温暖我们家庭数十个春秋,那些由极其素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所织组起来的生活七要素,和喜怒忧惧爱憎欲七情调制出来的尘世生活,以及母亲一如既往、终身不渝留给我们人生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不仅出现在母亲瘦劲的体态上面,而且不断地构筑着母亲勤勉隐忍、敬夫爱子的伟大形象,无一不是深深地镌刻在我们兄弟姊妹的记忆里面,让我们没齿难忘、历久弥新地怀念那个曾经完整的家庭,那是一幅幅多么暖人心怀、回味无穷的情境啊!母亲安息吧,如果有来世,希望您再做我们的母亲,我们仍然再做您的好儿女。

自从那一天开始,青冈林就成为了我们追思和怀想母亲的地方,特别是每年草木萌芳,枝叶放绿的季节,我们去往扫墓祭奠的山野,保管是一片春和景明、气象清健的环境,似乎也蕴涵着我们的母亲,正在以特殊的方式,前往转世轮回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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