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整理篇---古今笔记精华录（22） 陈秀才

 陈秀才

            大清年间，西安的一个小镇有一位陈书生，自幼父母双亡。靠做小本生意的叔父养大。因聪明好学，勤奋努力十几岁就参加乡试得了个秀才，现在又准备上州府考举人。有媒婆就帮他说了一大户人家张财主的千金女儿。张财主说“知道陈书生的家境不好，但看中他是一个读书人，将来必有前途所以不要他的礼金还倒贴了许多嫁妆把女儿嫁给了他。陈书生家境贫寒，正需要一个有钱的人家能帮助他参加更高级别的科考，所以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陈秀才的老婆确实长的很漂亮，肌肤白白嫩嫩的，但就是天生身体虚弱。据说话张小姐自小就说话有气无力的，走几步路就气喘脸无血色。家里花了许多银子，看了许多郎中都说孩子天生气血不足，但百年老参也吃了不少就是不见成效，据说还死了好几回又自己活了回来。十五六岁的时候，家里人托媒婆到处说亲，但人家知道张小姐的身体状况后多拒绝了。有算命先生说“张小姐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还能嫁人就更是奇迹”，没想到张小姐竟然还嫁了个秀才老公。

          陈秀才新婚后不久就要准备参加科举考试，所以每晚都要挑灯夜读到深夜黎明。这天晚上，外面下着毛毛细雨，从窗口吹入的寒风把灯火飘的时明时暗，于是秀才就要去把窗口关好。当他走到窗口前突然看到窗口外面不远处有一个很小的东西在晃动，看那东西有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巴，很明显就是一个小孩子的人头。秀才大声地问道“外面的孩子是谁？有什么事吗”？小孩子的人头听到秀才在叫她，就从远处一下子就飘到了窗口前，脑袋也突然变大了。秀才定眼一看，窗口外面的人头好像是自己的老婆，于是他随口说道“老婆，你不睡觉跑到门外做什么”？就在这时，外面的人头突然消失不见了。秀才被这突发的事件吓呆了，站在窗口好一会儿才想起老婆应该在房间睡觉。他窗口也不关了就急忙到房间查看老婆是否真的还在睡觉，看到老婆果然正在房间睡觉，秀才就再次去把窗口关好，书也没心再看书就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秀才看着老婆，正在想是不是要把昨晚看到的古怪事告诉她，但老婆突然就对他说道“老公，我昨晚发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有人把我介绍到山东的一个有钱的人家当夫人，没想到我还真的跟他拜堂结婚了。那家人对我很好，我也好满意”。秀才听到老婆如此这么一说，就不敢把昨晚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她了。但又不想 让老婆觉得无聊，于是就笑着说道“你说山东人有钱，你就过去嫁给他呀”，夫妻俩说说笑笑就把这事当笑话过去了。

            第三天早上秀才的老婆突然重病在床，不吃不喝。郎中看了说道“这事她的旧病犯了，过几天就没事的，于是开了些补血补气的方子要秀才给老婆服”。秀才也知道之前老婆飞身体状况，就按郎中说的去办了。服了些汤药，老婆的精神好像真了好了些。到了晚上老婆突然把秀才叫到床边，握着他的手说道“老公，很感谢你娶了我，否则在西安我就成了孤魂野鬼啦。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了，我本就不属于西安的，现住我要马上赶去山东那个新家了，他们还在等着我拜堂呢。我不过去，新郎娶的老婆就是傻瓜了”，说完就死去了。

             秀才新婚后不久就死了老婆，自是伤心泪绝，也让他更加勤奋读书。一年后秀才果然如愿考上了举人，并被安排在州府工作，几年后秀才出差到山东办事。官府安排他住在大街的一个旅馆，晚上山东的官府特意在一家酒楼为他接风，他喝了很多的酒还有些醉意就要上厕所。正当他在厕所里解手时突然看到身边有一个女子模样的人站在那里看着他，他大吃一惊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不知礼节在这里看我解手”。那个女子并不说话还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秀才借着酒力推开那女子回到酒席继续喝酒。又喝了一会，大家把已经喝醉了酒的秀才送回房间后都各自散去了。

              睡到半夜时分，秀才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他以为是山东官府的人有事急着找他就把门打开，可是外面什么人都没有，也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他想可能是自己喝多了听错了就把门关上转身正要回到床上睡觉，这时突然看到一个女人坐着的床边看着他笑。秀才很惊讶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女子，于是就说道“你是谁家的女子？半夜三更来我房间有什么事吗”？那女子还是笑着看着他不说话。秀才以为自己喝多了酒看花了眼，就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女子，原来就是之前在酒楼喝酒时在厕所见到的那个女子。秀才很生气又突然觉得她很面熟，正是自己已经死去了的老婆。于是他就大声地叫到“老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我不知道呢”？秀才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床前张开双手就要抱住老婆，可是老婆不知为何突然闪身躲开，秀才扑了个空摔倒在床上，痛的他大叫一声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坐在地上。这时秀才终于明白刚才自己是在做梦，又从床上摔到地上了。

             几天后秀才在山东的事已经处理好就到外面上走走看看，在大街上他远远看到一个贵妇人带着一个丫鬟在前面行走，从背后看那贵妇人的模样很像是自己的老婆，就马上想起了老婆说过的话“她要嫁到山东的一个新家”。于是就走到那贵妇面前认真一看果然跟自己之前死去的老婆长的一模一样，说话的表情也是分毫不差。秀才在这里突然见到了老婆自是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了，只是睁大着眼睛在人家上下左右地看。

            贵妇人正在大街上行走，突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拦住并不停的在自己身上观望，于是就说道“不知先生是谁，在这里拦住我有什么事吗”？秀才此时早已忘记老婆早在几年前就死了，他深情地说道“老婆，你不记得我啦，我是你老公陈秀才啊”。贵妇人心里本就来气，现在又听他在叫“老婆”，更是不能容忍。于是她大声对秀才说道“看你也是一个官差模样的人，怎么就不知礼节在大街上耍流氓呢？你再不走开我就要报官啦”，说完就带着丫鬟走了。

           秀才认错老婆，被人家骂了一顿只好自己回到官府，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在山东会遇到与自己老婆一模一样的女人。于是就拜托本地的官员帮忙打探那个女人的下落。不久人家告诉他“那女人是本地李财主的老婆，是三年前才从外地娶回来的，据说他们的感情很好”。

               听到这些消息，秀才想“自己的老婆也是三年前死的，老婆临死时也说要到山东嫁一个姓李的大户人家，而且现在这个女人也与老婆一般大小”。于是秀才就更加坚信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老婆，但就是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说不认识他。

           秀才回到西安后不久，因日夜牵挂山东的“老婆”，不久病倒在床上，几天后就死了。

编者有话说：

             一些人在做错事的时候就会被身边的人说“投错胎啦，这样的事你也能做的出来”，意思就是原本不属于你做的事或原本你难以做到的事你都突然做到了，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故事中的张小姐原本就是投错胎了的人，嫁给秀才更是错上加错，最终让秀才相思过度而死。

            凡是动物在死前都会有预感，比如地震前震区动物就会出现烦躁不安，好像知道自己就要死一样。而人是高级动物，死前也会有预感，有的人会预感到自己投胎之后的事。这些故事在民间生活中偶有传说，西藏的宗教文化就是按照投胎学说来定论的，所以本故事中的秀才老婆从西安投胎到山东也就不足为奇了。

           都说感情的东西很微妙，这话一点都不假。秀才在山东见到一个与已经死去了的老婆很相像的女人，就认定她是自己的“老婆”，卧床病倒最终死去。这份感情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东西，只有自己身处在感情之中上才能体会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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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8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