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龙民》（五十五）

第五十五章    开心醉酒

赵主任讲完，呷口茶，望着在座的人，突然改了话题，问道，“你们听说过宋都赵家堡吗？”见他们都摇头，便接着说，“赵家堡位于福建漳浦湖西盆地，是一座宋氏后裔于明朝万历年间依照北宋故都汴京城的布局建造而成，绵延４００年至今仍保留着相当完整的原型风貌，素有‘宋城’之称。

每年农历正月十八和八月十六日，赵氏后裔都要在这里举行祭礼宋代18帝神像和赵家堡始祖塑像等活动。府第右侧南三堂的志堂，至今还遗存着宋太祖赵匡胤、宋太宗赵光义和魏王赵光美三兄弟的塑像，塑像上方还悬挂着宋太祖遗训。

“看样子，又在夸祖宗哩！” 和美说着话，手拎东西进了门。

“别打岔。”农国庆对和美说，“多炒几个菜，赵主任在这儿吃晚饭。”

“噢！我是扯得太远了。”赵主任收住对宋帝祖业的追慕。

“不不不，我们爱听。” 农国庆将话题转移，问道，“洪和美又是怎么到闽源食品厂来的呢？”

“今年３月，”赵主任抬起头，“大概是１７号吧，和美下班回家。走到‘红火烧腊馆’前，见街心围着一群人，便绕道而行，刚走近人群就听到一声喊，‘给我打’。和美驻足，听到拳打脚踢声，便拨开人群挤进圈内，看到三个人在打一个外地人，那个外地人不说话，不还手，双手护头一味地避让，不几个回合，被打倒在地。三个打手不依不饶，继续拳脚相加。外地人被打得翻来滚去，却不喊叫，不告饶，不求情。和美心想：是个好样的，顿生好感，便大喝一声：‘住手’！”

赵主任端起茶杯再呷口茶，眼望姚林伟：“还是你自己讲吧！”

“吃饭，吃饭，有什么好讲的。”和美用毛巾擦着手走出厨房。

“讲完了再吃。”农国庆兴致勃勃。

和美退回到厨房。

“惭愧。”阿伟真的接着开讲，“当时我听到一声‘住手’，三个人真的停住了。接着就听到和美同那个指挥者的对话。”

“你们为什么打人家？”

“哟呵！今天邪门啦！……啊！美女救英雄来了。”

“你为什么欺负人家？”

“他是你什么人？是你老公？”

“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那就是情人啰！”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人家还是个孩子。”

“现在富婆时兴的不就是女大男小吗？”

“说，你想怎样？”

“问得好，我想怎样，告诉你，我想扒掉你的衣服，摸摸你的胆究竟有多大。弟兄们，还愣着干什么，来，给我动手。”

“我看你们哪个敢上。”和美用手指着三个打手叫喊，“你？是你？还是你？”

只见一个打手跑过去在指挥者耳边轻声说：“她是白雪公主。”

“噢！白雪公主。”指挥者看看和美，说，“失敬了。”接着用手指着姚林伟，咬牙切齿的说，“姓姚的，你听好，今天就看在白雪公主的面上放了你，你好自为之。我们走。”

钱老板听说了这个故事，便把洪和美特召进闽源食品厂担任出纳会计兼炊事员。

“别讲了，吃饭，吃饭。”和美端菜放在餐桌上。

“好，吃饭。”姚林伟站起来摆碗筷。

农国庆请赵主任上坐。

翌日上午，农国庆与茹爱新签订好填土合同，下午去为简局长放线。晚上，和美根据农国庆的安排，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闽源工作人员平常四菜一汤，加上两道菜及几瓶酒就是加餐。通常加餐定在月尾，也就是在每人每天１０元生活费有结余的情况下进行。今天情况特殊，酒菜更丰富。

开席了，阿伟首先端起酒杯，说：“今天填土合同已签订，用农工的话说‘首战告捷’，来，为胜利干杯！”

斟上酒，和美端杯起立，说：“ 两个星期以来，你们紧张、严肃地工作，看到今天活泼、幸福的笑脸，真开心，我们为快乐干杯！”

“来，吃菜，吃菜……”郭由舒站起来，“这次停工风波的胜利，不仅是节约了３６万元钱的问题，正如老板电话表扬所说，争的是一口气，赢的是主动权。来，为主动干杯！”

农国庆最后致祝酒词：“我们四个打工仔可说来自五湖四海，广西、福建、湖北。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为我们的缘份干杯。”农国庆再次端起酒杯伸向郭由舒，“你知道，我在２０多年前因与‘快刀张’赌气，没吃一口菜，连喝３大碗酒，醉了一个星期，从那以后，不敢再喝酒，今天破例，敬你一杯酒，干。”农国庆一边斟酒一边说，“今天一醉方休，来，我们的半边天洪小姐，不 ‘白雪公主’。感谢你提供信息，感谢你对我们生活的悉心照顾，干杯。”农国庆第四次端起酒杯面向姚林伟，说，“你辛苦啦，祝你心想事成，干杯。”

阿伟伸手阻拦，“我喝清，你表示一下就行了。”

农国庆一口喝清，说：“今儿个高兴，没关系的。”农国庆七杯酒入肚，只觉头重脚轻，气血翻涌，坐在椅子上，手扶餐桌，强打起精神，但还是不得不闭目止晕。姚林伟、洪和美、郭由舒三人同时问：“农工，你怎么啦？”农国庆睁开眼睛，说，“我头晕得厉害，对不起，失陪了。”说着手扶餐桌摇晃着站起来，阿伟急忙伸左手抓住农国庆的左臂，右手拉开农国庆的座椅，说：“到沙发上躺会儿。”

“你、你们不要管我，我、我能走，你、你们吃好、喝、喝好，我、我回房睡会儿就、就好。”

阿伟扶农国庆回房睡下，和美随后拿来水果和半碗醋。说：“吃个苹果吧！”

“不能吃。”农国庆闭着眼睛回答。

“那就喝口醋解酒。”和美不由分说把醋碗送到农国庆嘴前。

农国庆只好用双肘撑着床，抬头闭眼喝了一口。然后说：“你们走吧，请把门带上，让我静静地躺会儿。”

深夜，阿伟、郭由舒都来看过农国庆后回房休息。

和美也进了自己的房间，睡在床上，脑内像放电影一样回放往事：幼年丧父，自己又得肺结核，病倒路边被农国庆相救。花季年华遭嫌疑，被抓进看守所。２４岁还没有男朋友，好不容易结婚，想不到找的老公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是无情无义无人性的狼。茹爱新借钱让老公买车跑运输，条件是让自己卧底闽源，通风报信。自己生病，恩人农国庆担心得夜不能寐。自己不感恩，反而出卖恩人，良心何安？恩人醉酒，我岂能安然入睡？和美穿衣起床，把房门半开，亮着灯，手拿电脑书坐在床头翻看，心思却留意着农国庆房里的动静。

凌晨２点多钟，农国庆房里一声轻响，和美迅速来到农国庆床前，见农国庆已经坐起，轻声问：“好些了吗？想要点什么。”

 “口渴，想喝水。”

“你先喝点醋，再吃个苹果，我去烧碗醒酒汤。”

“别、别、别，吃个苹果就行了。”农国庆接过醋碗老老实实皱着眉头喝了几口，还吃了个大苹果，又要下床。

和美站到床边拦住，说：“你睡下，要什么我给你拿。”

“你别拦我，我自己去。”

“不行。”

“我要上卫生间。”

“我知道，你不动，我给你去拿。”

“我要解（方言与‘揩’字同音）手。”

“晓得，我就是拿毛巾给你揩手。”

“不行，你帮不了的。”

 “我帮得到，不准下床。”

“我就要下床。”农国庆缩腿，想绕过和美。

“就不准。”和美往前靠。

“我要撒尿，我的甜心傻姑。”

“咿哟！咯咯咯！”和美双手捂住嘴笑，笑罢说，“我拿盆来，你撒尿后我端去倒，反正不能让你自己上卫生间，万一走不稳，你又不准我扶你。”

“好好好，你拿盆装水来。”

和美到卫生间端来水盆放到床铺前，转身出门。

农国庆叫住，嘱咐道：“请你帮我打开睡眠灯，关掉大灯，出去带上门，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去游览‘赵家堡’、‘鼓浪屿’，这盆尿水明天端去倒。”

和美一一照办，回房就寝。

次日早晨，和美来到农国庆寝室，见农国庆已经起床，便问：“好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谢谢关心，我已经好了，你快去买早点，随便什么都行，要快，我们要到机场接钱总，中餐烧丰盛点儿。”边说边出房门去敲阿伟的门。

下午一时许，农国庆、阿伟及郭由舒陪同钱源广从工地回来吃午饭，席间钱源广问：“休息期间，怎么安排？”

“打算到厦门鼓浪屿看海，找一找一望无际和天水一色的感觉。”农国庆回答，“还想看看白雪公主皇族后裔杰作赵家堡。”

“要说看海，东山为最。”钱源广说，“这样吧，吃饭以后，我带你们到东山看风动石，尝海鲜，观大海，品大浪淘沙脚往下陷的感受，顺路参观一下赵家堡。”

“半天时间不行吧？”

“就在东山住一夜嘛，我明天中午坐１２点的飞机走，那时你们正好去鼓浪屿。”钱源广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