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野菊花盛开的时候】（六十七）

（六十七）

文/李文君

       常年生活在大山深处里的人们，很少走出外面的世界。只有在春茶季节来临的时候，他们才会因为上好烘干的茶叶能够卖上好价钱，才会翻山越岭走出大山，然后在茶乡小镇，乘车去山外近一百公里的城里茶叶市场，去出售自家原生态茶叶。有大部分上了年纪的人，一年甚至多年已未有走出过大山了。是这里陡峭的大山阻隔了山里的人们与山外平原城市的联系；还是险峻的山路和闭塞的交通欠缺，致使这个美丽诗意的深山小村庄，几乎成了被人遗忘的世界！

       即使春季采茶繁忙的季节，愿意来这交通不便的茶乡采茶的人们也不是很多，基本上都是已婚的赋闲在家的人们，至于年轻女孩子长途跋涉千辛万苦的，来这人烟稀少的交通闭塞的大山深处采茶，是为数不多的。所以，当李凡一行来到雇东家的时候，隔壁家的几个年轻的男孩子投来惊艳的目光，便也是可想而知的。特别是山外的姑娘，始终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谜语，抑或是一个充满无限诱惑的和蠢蠢欲动的臆想……

      往年的茶叶，在清明前后只是东家自己采摘，或许是大山深处的气温还是停留在早春寒冷中。今年也许是雨水适中，气温回升，少雨的时候，温暖慷慨的阳光，总是频频多情的眷顾这大山深处，人间仙境的茶乡——华辉山。使得今年这大山深处的茶叶提前进入采摘，满山遍野的嫩绿新茶散发着诱人芬芳的清香。

       清晨，哗哗的流水声伴随着鸟儿欢愉的叽叽喳喳唱歌声，李凡和秀云文丽在东家儿子的东东的大声敲门声惊醒。三个女孩子因为昨晚没睡好（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上，女孩天生都有在陌生的夜晚陌生的床上，时常是戒备森严的设防心），故而在清晨却因疲倦睡意侵袭而昏昏欲睡沉入梦乡。

    “姐姐！姐姐！开门，起床了，我们今天去茶园采茶叶咯。”淘气的东东说完哈哈笑着，又蹦蹦跳跳的去别处玩了。

     “东东，别大声叫喊，让姐姐们多睡会儿。”房门外传来女主人春香阿姨的制止调皮儿子的说话声。

       今天是周六，东东不上学，（东东上小学二年级）也没有睡懒觉了，可能是家里来了三个大姐姐的原因吧，新鲜好奇感在作怪！

       听到外面东家家人的说话声，李凡和同伴们一骨碌从老式宽大的木板床上迅速爬起来，动作麻利地穿好了衣服，打开房门，三个人同时从房间里走出来。

       看到三个姑娘早早地起床了，东家阿姨春香很高兴，脸上露出了开心喜悦的笑容，因为今天是姑娘们第一次帮自家茶园采茶，她今天可要成了娘子军的头领了，一定要好好表现自我，带头起示范作用，打好茶山第一战。

      鲜嫩的茶叶草采摘回来后，要迅速的平摊在竹扁上，以免带露水新鲜肥嫩的茶叶堆放在一起产生热气会烧坏茶叶草，那就损失大了。所以鲜嫩茶叶摘回家，必须尽快地摊开或者及时地在铁锅里一点一点地慢炒，（注意：在专用制作炒茶叶的铁锅里手工炒，但是一定要戴上白色的纯棉纱线手套，否则要烫坏手的，底火要小，翻炒茶叶时，需要用手理直，这样炒出来的茶叶线条笔直匀称好看，有卖相。）才可以放在专门烘干茶叶的竹扁上用上好的木炭烘干装袋。清明前，新鲜出炉的新茶，口感极好，只轻轻地抿一口，便觉满口都是清香馥郁回味悠长，神清气爽。所以，清明前的茶叶才是一年中最最上等的好茶叶。价格也是相当的高，而清明前的茶叶也是品茶君子的抢手货。

       只有到春茶高峰期的时候，那时候茶叶草也是最肥大旺盛的时候，每天茶叶生草采摘量是初始采摘的好几倍了，那时候只好用茶叶机器来代替人工手工制作茶叶了。机器一条龙加工制作茶叶，外形虽好看，但是在品茶或口感上明显没有手工制作的茶叶好喝了。所以机器制作茶叶的价格明显低于手工制作茶叶价格。

       茶乡人，基本上都是白天采茶，晚上都在家里做茶叶，一家人大人小孩都热闹的围着茶叶转，这是茶农家中一年里最开心最重要也是最快乐的时光！春茶季节是山乡茶农一年中主要经济来源之一，同时也是收获满满希望的季节。所以这个节骨眼上，一家人是马虎不得的，所有的精力注意力全部倾注在这个繁忙的春季里。

       早饭后，春香阿姨一行四个人手柃着竹篮，去茶园摘茶。大山深处的山路小径，比想象中要难走的多。婉蜒曲折，盘旋而上，两边都是各种树木或各种叫不上名的刺藤，不小心缠上你会很危险，甚至伤痕累累的会滑下摔倒或者跌下悬崖。特别是陡峭狭窄的山路，一边是刀削的山壁，一边是陡峭的悬崖，人走在中间窄而细长的山路上，着实就像杂技团演员在钢丝上行走，惊险与危险同在。使得你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李凡和同伴们因为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所以走在这样的山路上不免是抱着一种好奇的探险欲。面对奇山峻岭的狭窄陡峭的山路，仍然谈笑风生或者放声高歌地，向着前方那神奇充满诱惑的绿色茶园前进。春香则是不断地提醒着姑娘们小心脚下的路，当心拌跤。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终于到达目的地，那一片绿色的茶园。从山脚直至山顶，远看像极了绿色的绸缎，从山顶斜挂下来，顿觉一片赏心悦目和心旷神怡的感觉，零距离的亲近大自然赋予我们最美的享受和体验。

       看着尽收眼底的满是绿色海洋的世界，李凡和同伴们即兴奋又紧张，这就是传说中的最著名的华辉山的绿茶生产地。这一带的毛峰茶很是出名，是做茶叶生意老板的抢手货，也是茶商比较青睐的热销好茶。所以那些茶行老板，不惜步行三十多里的险俊之路，来这里收购茶农手中的清明上等茶，的确物有所值、名不虚传。

       进入茶园，姑娘们东张西望的好一阵的叽里呱啦的兴奋，发现比邻隔壁也有一些人在旁边的茶园摘茶叶，对面的茶园也有人在摘茶叶，时不时地隐约有说话或唱歌的声音传过来。

       原来，茶季漫山遍野的茶园是这么的热闹繁忙。开始，摘嫩绿的茶叶时，东家阿姨春香，教授李凡她们怎样采摘，那些只有两片尖尖的毛茸茸闪着白光的嫩绿茶尖儿，稍不留心，那些摘在手心里的毛绒绒的茶叶尖儿，就会从你的手指缝里滑落溜掉。必须是要时刻小心着及时地放在竹篮里，而竹篮的底部是要垫一张厚点的硬纸，以免芽儿茶叶会漏掉。

       按照东家的要求摘茶，到了中午时分，李凡和同伴们也收获满满的嫩緑茶叶了。这时东家叔叔也送来了一篮饭菜，虽然只有两大碗菜，干咸菜烧肉和竹笋虾米酱，李凡和秀云文丽也因又累又饿，端着碗饭吃得很香甜。毕竟，这不是自己家里，这是在闭塞的大山深处打工，所以，不可挑三拣四的挑食，吃饱饭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饭后，下午继续采茶，正当李凡和同伴采摘茶叶正兴时，冷不丁，身后传来说话声。李凡和女孩们抬头转身，看到是昨晚在春香阿姨家门口的那几个男青年，原来他们也在这边摘茶叶。其中一个男青年伍杰是春香男人的侄子（外甥），喊春香舅妈，（春香阿姨昨晚已告诉李凡她们了）还有同村本姓一个是杨诗俊，经常在外面做茶叶生意，只有茶叶季节忙时候才待在家里帮忙。另外一个人是她们几家请来的茶叶师傅，家里距离这儿也有十几公里左右。

“哎，几位妹妹！采茶辛苦吧！”杨诗俊拎着一篮茶叶走了过来。

      李凡抬头看了一下这几个还算是陌生的人，没有直接回答，仍然认真专注的采摘茶叶。

 “嗨，山外的妹妹们，你们辛苦了！感觉摘茶叶好不好？切身体验如何啊？”

“哎，我说你呢，李凡，摘茶叶累吗？”杨诗俊又走近一步，微笑着看着李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