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抒情诗选（四）
昔日的知己
——写给我的乳母
1822
永远让我怀念的我昔日的知己
我在忧郁中虚构出来的游戏的友人
我在生命的春天里与你结识
让我那时的生活充满了梦一般的欢欣
我等着你，像等待一个恋人
你来了，却是个快乐的老婆婆
你穿着一件短袄，戴着副大眼睛
多像是你给我讲的故事里
一个伪装得有些滑稽的角色
你一边把摇篮摇来摇去
一边用歌声把我的心思迷惑
你在我的襁褓中放下一支芦笛
从此，我就开始被它折磨
幼年去了，像是一段飘忽的梦
我受到过你的宠爱，你也是我的第一个爱人
有时，在无人知晓的夜里，我只忆起你
在缪斯的引领下，无数次叩响你冥居的门
那是否就是你年轻时的形象
多么美丽，又在一瞬之间衰老
你的微笑里燃烧着火焰，又在一瞬之间
失去了光耀，是谁的拉扯
使你短短的上衣，又如波浪一样向外翻卷
你洁白的胸脯上，浮动着玫瑰色的云烟……
给Φ·H·格林卡
1822
当我正在为自己的新作——
《鲁斯兰和柳米拉》的问世而狂欢的时候
突然得到又要被流放西伯利亚的消息
我看到所有的人都像乌龟一样把头缩进了脖腔
自我，这个曾被我尊敬的主义
此时竟然变得如此怯懦，甚至可鄙
但此时我却听到了你的声音
啊，你真是个胸襟博大的公民
在未来的日子里
无论命运如何将我捉弄
也不管友谊如何将我欺骗
一如爱情已然将我抛弃
我不会在意那野蛮的凌辱和裁决
只要你能认定我没有错
我就会坚持住自己的正确
给阿捷里
1822
玩儿吧，阿捷里
别理睬人生的忧郁
那是列尔
爱和婚姻之神
那是哈里特
美和快乐的女神
他们给你戴上了花冠
并且摇着你的摇篮
玩儿吧，阿捷里
别去管，随后的秋季
这春天
是属于你的
你是为了快乐
生到这世上来的
抓住这美好的时刻
把少年的光阴
都交给快乐
送给你吧
我的这支芦笛
但不要像我
受尽它的折磨
囚 徒
1812
我坐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
有一只被禁锢在铁笼里的苍鹰与我作伴
它不时地扑打着翅膀
像是要对我说什么，却又哑口无言
我知道那是另一个自我
是禁锢在我肉体中的灵魂
他用那双比我更深邃的眼神对我说
老兄，我们飞走吧，这天地间那里不能安身
山峦的那一边是广阔的原野
原野的尽处是一个更广阔的的世界
那里有浪的旋舞和风的歌唱
我们既是渴望自由的人，那里才是我们的家乡
1822
有人用黑髭须和马靴
赢得了你的心
另一个因为有钱，自然
还有一个是法国人
克列昂的机智让你惊讶
达密斯会唱几首情歌
但请问，你的丈夫
做了你的丈夫，又凭了什么
讥兰诺夫
1822
糊涂虫，由你来谩骂吧
我绝不会去打你的臭嘴巴
但要留神
你那得意洋洋的脸
太像一个村妇的大屁股
我会时不时用膝盖顶一下
富豪与绿帽子
1822
克莱丽莎喜欢钱
你有钱
让他嫁给你
富豪
对她很适宜
绿帽子
对你也很适宜
小 鸟
1823
在异邦，我虔诚地遵守着
故乡古老的习俗
在一个春天的节日里
我放飞了一只小鸟
但我突然又感到困惑
为什么，我们先要将它囚禁
为什么，要再由我们来赐给它自由
为什么，我们自己做了命运之神
却还要对命运之神埋怨不休
——讽刺一个假贵族
1823
您的祖父是裁缝
叔父是厨师
而您呢，高贵的先生……
人们都这样说
但是我并不奇怪
何止您一个人如此有幸呢
哎，在我的祖先中
我可是一个
真正的贵族后代
但是有谁
能白为我做一套时髦的礼服
或做一顿大餐给我吃呢
塔 吉 夫
1823
今天，我一大早
就等着你来，亲爱的朋友
我要陪你喝几盅
来吧，就让一切照旧
去把塔吉夫叫来
那个厨房里的将军
他真不愧得到那么多的友谊和歌颂
他满足了太多人的食欲
伪君子，谈笑客，所谓的诗人
尤其是那个法国外交官柯林古尔
被他喂得多胖，走都走不动
虽然，他从柯林古尔那里捞到不少油水
虽然，它曾为了逃债而让警察追踪
但他的确是个灶台边的高手
做得一手地道的法国菜
尤其是那馅饼，更是好吃到极顶
翻腾的浪花
1823
是谁的善言打动了那翻卷的浪花
又是谁的美意误导了那青春的水流
是谁用恶行挖掘出这样一个坑池
又是谁的罪过
让我的生命坠入了这痛苦的渊薮
来吧狂暴的风，不仅是要将这一池死水吹皱
我要从这地狱的底里跃起
震响吧那晴天的霹雳
快击碎这压在我头顶上的堡垒
让这死水变成沸腾的海洋，再让这地狱变成天堂
大海之子
1823
那航行在海上的船啊
你是大海的儿子
一生都出没在大海的波涛里
你是否已经寻找到了一个港湾
享受到了片刻的安适与悠闲
却又抵御不过浪花的诱惑
而重回到这波涛汹涌的海里
你是否能把我也带走
离开这迂曲的海岸
我已在这安适与悠闲中生活得厌倦了
就让我来做你的兄弟吧
和你一起去漫游那遥远的天际
哪怕要葬身海底
也是死在了母亲的怀抱里
摘自致维格里函
1823
快别提那个吉辛辽夫城
更不要说还要到此来一游
许多人只是对它发泄了不满
我却还要将它诅咒
总有一天它会遭到雷击
让它在这个世界上不留痕迹
无论豪华的殿堂还是脏污的店铺
都会在大火中变成废墟
你可记得《圣经》中的索多姆城
岂非就是这样的结局
可是我还是不愿将吉辛辽夫
和那可爱的小城并提
索多姆虽然奢靡且荒淫
但也有着开明和诚信
还有它的热情好客
最让人为之倾心
耶和华神一时的愤怒
竟让它惨遭荼毒
如果我是上帝
绝不会如此残酷
如果我也相信上帝
又是所谓的宗教人士
我多想在那座小城
度过所有的时日
在这个吉辛辽夫城
你连一个美人都找不到
但你还是来到了这里
真让我为你心焦
但今晚你的运气不错
我给你带来了三位美人
这可不是一般的货色
是我的诗和散文
再加上一颗爱你的心
夜
1823
如果没有你，我的梦怎么会如此缠绵
我的歌又怎么会如此抑郁
一只蜡烛在我的床前默默地燃烧着
终于熄灭了——
我的生命之流也仿佛注入了一个深潭
于是我只好睡了……再醒来
眼睛也不必睁开，让心灵在半梦半醒之间
徘徊……于是，我终于捕捉到了
一个形象，那是你的形象，你黑黑的眼睛
为我而闪亮，而且我也听见了你的低语
你伏在我耳边说，我是你的，我爱你……
在黑暗里，眼睛也无须睁开
那盏小灯已经熄灭了多时
灵感的溪水在我的额际流过去，又流回来
狡狯的魔鬼
1823
有那么一个狡狯的魔鬼
打扰了我的安睡
把我和他捏合在一起
或是让我成了他的傀儡
我要用他的眼睛视物
要用他的鼻孔呼吸
我用自己的喉咙发声
却说出了他的话语
我觉得先前是生活在梦里
世界是那么美丽
可现在在我的眼里
这世界却几近于一无可取
我曾经崇拜过许多人物
都曾经让我自惭形秽
可如今当我再看到他们
却觉得他们都足以让我鄙夷
我再去观察其他的人
又更让我觉得可悲
他们野蛮，愚昧，狂妄，胆怯
整日地煞有介事且自以为是
却在将真理当成谬误，把黑当成白
或许他们就应该是这样的一群
而我又何必非要对牛弹琴
是牛马就应该安于这凄苦的命运
因为他们从其祖上继承下来的遗产
就是这被人家强加在他们身上的重轭
和要交到别人手里
并抽打在自己身上的皮鞭——
曾经 然而
1823
我曾经坚信会有那样的一天
我的灵魂会载着我的肉体
也载着我的思想，情感，记忆，希望
挣脱一切的束缚，超越一切的阻隔
飞向那生命的彼岸，我发誓
我会与这个世界一刀两断，且不再有任何挂牵
然而，我的理性却告诉我
在不久的未来等待着我的只能是一座坟墓
没有记忆和希望，也没有思想和情感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于是，我只好期盼长生
只为了那些被我在生活中扑捉到的美好的印象
能被我的抑郁的心灵更长久地珍藏——
恶 魔
1823
先前，生活给予我的感受
是那样的强烈，鲜明
无论是少女的顾盼，恋人的爱抚
还是那夜莺婉转的啼鸣
那时，有太多的东西
可以让我的血液为之沸腾
但就在我全部的生命
都将为之燃烧起来的时刻
却在内心深处感到了一阵寒冷
不知是哪里来的一个幽灵
在我肉体与灵魂的隙缝中注入了毒鸠
它让我从那要把我烧成灰烬的火焰中跳出来
并开始质疑先前在生活中获得的所有感受
它以无尽的诽谤击碎了我对生活仅存的信念
它让我不再相信友谊和爱情甚至蔑视灵感
它让我以嘲讽的眼光看待一切
它让我终于变成了恶魔
仿佛只是为了否定一切才来到这世间
饶 恕
1823
你能否理解我的嫉妒
这正是我对你爱的证明
你是爱我的吗，可为什么
又总是让我心神不宁
当倾慕者们向你乱献殷勤
你为什么要故作娇媚
你的眉目之间忽而含情
又忽而凝愁，怎能
不让那些人想入非非
你或许认为已经迷住了我
我的爱情已经专属于你
你之所以还要这样做
只是为了给我更大的刺激
但你难道没看见
我早已经怒火中烧
因为那些人在我的眼里
实在是太微不足道
我知道，即便我现在走开
你也不会把我挽留
因为你知道我今天走了
明天也还会再来
即便有别的女人在我身边
你也会泰然以处
因为你知道
我的心在你的手心里攥着
只需你的一个眼神
我就会飞一样地向你奔赴
你的自信没有错
离开了你我只有痛苦和忧伤
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更会手脚冰凉
请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一在一起
那些人就要将你呼唤
对于你，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而你为什么却要容忍他们的纠缠
尤其是在夜晚与黎明之间
你为什么还要将它们放进门
并且还要独自一人去把他们招待
让我在这里等着你，直等到眼睛睁不开
哦，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为什么非要把我如此折磨……
播 种 者
1823
我是田野上自由的播种者
在晨星还没升起前我就开始工作
我把神圣的自由的种子
散播在奴隶们耕耘出的田垄中
然而，刚刚生出幼苗
就又被奴隶们当做杂草除掉了
让我的努力变成徒劳
继续做你们的牛马吧
你们或许根本就不配享有自由
你们就该被奴役，被屠宰
这是你们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本性
即便是那万能的上帝也不能将你们拯救
给M·A·葛利金娜郡主
1823
我曾将那美好的记忆
珍藏在心底
她对我刹那间的垂青
成了我长久的慰藉
我默念着自己的诗篇
回想着她的容颜
微张的嘴巴和眯缝的眼睛
表现出她对诗意有着特殊的敏感
如今她又为这诗篇谱了曲
并且唱了出来，用她美妙的歌喉
毋庸置疑
我的诗名该有她一半
因为有了她
我的诗才会流传得更久
生命的驿车
1823
生命载着重负在缓步前行
驿车载着乘客却在大路上飞奔
那车夫——满头白发的时间老人
从没有懈怠过精神，哪怕是匆匆一瞬
我们从一起身就坐在这车里
年轻的神经都有一些错乱
似乎是越快越不嫌快
恨不得一步到站或一步登天
但到了正午，车子开始颠簸起来
我们的头脑也恢复了常态
尤其是当车子走在悬崖边上的时候
个个都被吓得脸色惨白
车子准时到达了山下的驿站
乘客们个个都被折腾的皮松骨散
生命要在这里歇一歇脚
时间被固定在马厩里，咀嚼着梦幻
摘自致B·∏·葛尔恰科夫函
1823
冬天用冰雪砌成墙壁
挡住了我出门的路
我目前还没什么办法
来把这堵墙壁征服
只好在家里烤火
也算得上因祸得福
只是星期一的约会
怎么也不能耽误
不行就掏出个洞来
做一只冻不死的老鼠
1823
智慧之光的璀璨
和服饰的优雅
都不能使您倾心
只有您的那些堂兄弟们
才知道怎样博得您的欢欣
我也想让您高兴
但您对我不太在意
只好去追逐您的侄女
去做您的亲戚
我 的 心
我的心是多么顽固
才发誓不再为爱情悲伤
就又开始为爱情痛苦
求你把我当成傻瓜
对我说几句假话
请你把我的灵魂拿去
当做一件玩具
你可以先把它拆开
再将它组合起来
如果没啥趣味
就把它交给魔鬼
但你也许会被它感动
或对它动了感情
那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并与你相爱到永远
译 者 序
如果我们承认文学作品的翻译不同于一般的翻译而应该是一种文学的再创作，那这些译者的大名也就应该是堂而皇之地标示在文学作品的封面上，而不仅仅是扭扭捏捏地掩面在内封里。至于他们是不是合格的文学翻译家，就只好交给读者和历史去认定了。
对于来自于异域的经典的文学作品，不管是死译、硬译、直译、转译、首译、再译，总之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许多的译本，而且对中国文学的发展也的确产生了不少积极的影响。或许我们“五四”以来的新文学就是在这样的影响下产生和成长起来的。但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的今天，我们或许应该对其进行一番反思，我们对这些来自于异域的文学经典的翻译是否经典，是否会因为译者在外语和汉语上都还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不足因此而降低了这些经典的经典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些所谓经典的译著会将我们带到何处去呢？至少，中国的所谓新文学或许会走入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总有一天会成为人类的笑柄。
我或许并不是最先发现了这个问题的人，但一定是第一个深入思考并努力来解决这个问题的人。于是有了我的【新译】。我知道，这或许会是一件更为费力而不讨好的事，但我曾自诩是一个为未来开门户也为过去擦屁股的人，因此这也就成了我的分内之事，虽然有的时候会因此而感到悲哀，但也有的时候会感到很愉快的。
我坚信，和其他的译本比较起来，我的译本一定是更好的读本。这部普希金当然也是如此。
2015年3月于北京西山
译 后 记
对普希金这些诗的改译所依据的是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普希金抒情诗选集（上）》，其前言云：
早在五十年代中期，良铮就先后翻译了普希金的主要作品，其中包括《普希金抒情诗一集》和《普希金抒情诗二集》，由上海新文艺出版社于1957年出版。
其后二十年间，良铮继续以介绍优秀外国诗歌为己任。长夜孤灯，他在翻译拜伦巨著《唐璜》的同时，又增补修订普希金抒情诗共四百余首，总为一集。
译诗本是一桩吃力而难得讨好的工作，译普希金的诗就更是如此了。译诗是不可能十全十美的。幸好良铮精通俄语，熟谙俄罗斯文学，尤其难得的是，译者本身也是一位卓越的抒情诗人。自然，这并不是说，这些译诗必然是“无懈可击”的。假如译者今天还在人间，他一定会欢迎朋友们提出这样那样的意见，进行商榷。为了使译者生前经过多年锤炼而译出的这本诗集能够完整地与读者见面，我们在整理遗稿的时候，无意妄加改动。我们希望把这部诗集作为良铮留下的宝贵文学遗产的一部分，呈献给他毕生热爱的祖国和人民。相信深情的读者自会作出公正的论断的。
查良铮即九叶派诗人穆旦，上大学的时候开始接触到他的诗，但印象并不是很深。后来读了也是由“江苏人民出版社”于1981年出版的《九叶集》，才有了更深一些的印象。因为手头上就有，所以就又拿过来翻到穆旦的那一部分，读了他的那十几首诗，又觉得也的确很好。至于《唐璜》，我也是在二十几岁时读过的，却忘记了所读的是查译本还是朱译本，手头上都没有，所以也就无从查考，但总的感觉也还是不错的，因为我记得我是从开头一直读到了结尾的。现在网络上有两种译本那一个更好的讨论。说查译本更好的大多是觉得其所译得更有诗意，因为他自己也是个诗人；说朱译本更好的大多是觉得其所译得更尊重原著；但如果让我就此来评断一下的话，我想或许还是前者要更好一些，因为我的观点是：文学的翻译，尤其是诗的翻译，实在就应该是在原著基础上的再创作。也因此可以这样说，最好的译诗一定是改译，而翻译的最高境界实在就应该是改译。翻译者如果既精通外文又是个诗人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但如果由一个诗人与精通外文的人来合作也未为不可，这似乎与转译也没有什么不同。而既然“译诗是不可能十全十美的”，那对已有的译著进行适当的修改甚至有时还要推翻了重来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其目的也不过是使其更接近于十全十美罢了。
也因此才有了我的改译。先是泰戈尔、惠特曼、聂鲁达、尼采，现在又有了普希金，都是从我的书柜里顺手拿下来的，至于译普希金怎么会成为更为“吃力而难能讨好的工作”，我是想也没有去想的。现在想起来，很可能是当时的社会环境会给译者带来更多的压力吧。普希金是追求自由且崇尚理性的，这两点或许与译者所处的当时的社会是有所抵触的。对于中国的普通读者来说，普希金或许比前几个都更为有名，这并不是因为俄罗斯人给予他的那些桂冠，也不是因为他的诗写得有多么好，而或许只是他的生平，尤其是他的结局。因为他即便再伟大也未必比得上我们的屈原，他的诗写得再好也未必比得上我们的李白，况且直到现在为止，包括查译在内而本译除外，我们也还没有见到比较令人满意的译本。如果普希金的诗就是如此的话，人们会觉得他连一个三流诗人也还够不上，只要把查良铮先生的“名译”和穆旦先生的“大作”拿来比较一下就自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了。
如果译诗已是一桩吃力而难得讨好的工作，改译或许还要更是如此。也因此，如果这里的改译能事这样的局面有所改变，不要让我们的读者在读到这些诗的时候不要对普希金太过于失望，我的这一番“长夜孤灯”也就是值得的了。但如果生活真的欺骗了我们又怎么样呢？这里正可以用喜爱普希金的人都会知道的哪一首普希金的诗——以前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和现在的也《无论那生活怎样欺骗了你》来做回答：
无论那生活怎样欺骗了你
你都不要因此而灰心丧气
当太阳再一次从东方升起
一切的不幸都将变成过去
为了那个即将到来的未来
快把这些一时的不快抛开
再不行就喝他个淋漓痛快
用梦寐去填充今夜的空白
2013年9月于北京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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