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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龙民》(二十一)

作者:姜传富 阅读:532 次更新:2022-05-20 举报

  

第二十一章    官迷再送妻  美舒定毒计

 

郭富旺召见了钟白美,开门见山地说:“我家由舒与春桃已经生米做成熟饭,这是天意,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如果你能成全他们,我尽力推荐你接我的班,否则,他们结婚照旧……”

钟白美不等郭富旺说完,拦住说:“老村长,没有否则,俗话说‘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衣服破可以逢,手足断,不能续’。我作为由舒的哥哥,把老婆送给弟弟,天经地义,应该的,应该的!”他嘴上如此说,心里想的是“辣美人”郑雪莲该是我的了。于是十分欣慰地补充道,“何况他们已经生米做成熟饭,他们俩人才是天生的一对。”

“好!够意思!”郭富旺赞扬钟白美,接着说,“你有义,我有情,不但把村长位置传给你,而且把郑雪莲还给你,你这是屙尿洗筲箕,一举两得。”

“对对对,是一举两得,呵呵!”

“呵呵!”两人同时大笑。

郭家迅速请媒人,走“程序”,郭由舒与邢春桃正式确立了对象关系。郭由舒满以为再同邢春桃做“那事”,应该是有求必应,可邢春桃就是不答应,说对象关系虽然确定,但政府还没认可。郭由舒找父亲开了介绍信,同邢春桃到公社拿了结婚证,当晚要邢春桃留宿,邢春桃却说当上妇女主任再说。

郭由舒要父亲撤销郑雪莲龙村妇女主任职务,让邢春桃接任。郭富旺点头答应。

农国庆听说郭由舒与邢春桃已经拿了结婚证,心里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郭由舒有了老婆就不会再纠缠郑雪莲了,郭富旺有了儿媳妇就不会再无中生有、想方设法地批斗父亲了。担心的是郑雪莲改时,以偷梁换柱计谋报复、惩罚了钟白美和郭由舒,他们绝不会就此善罢罢休,所以他为郑雪莲捏着一把汗。而事情的发展正如农国庆所担心的一样,让人欲哭无泪。

郑雪莲一手导演的改时事件很快便真相大白,郭由舒脑羞成怒,把仇恨又记在农国庆身上,咬牙切齿地说:“我得不到的东西,他农国庆也休想得到,我也绝不会让郑雪莲心安理得,我要把她毁掉。”

钟白美送出了邢春桃,回过头来找郑雪莲。看到郑雪莲端一碗水向自己走来,以为是给他喝的,伸手去接。郑雪莲将水倒在地上,说:“你把地上的水装到碗里,我就答应你的要求。”接着把钟白美骂得狗血喷头,哑口无言。到此时,钟白美才真正领教了表妹的“辣劲”,知道郑雪莲对自己仇深似海,明白再想娶她为妻是不可能的了。心里暗骂:“该死的郑雪莲,你毁了我的好事,又不嫁我。不报此仇,誓不罢休!”

郭由舒怂恿媒婆将郑雪莲介绍给邻村一个当兵的。郭由舒心想:如果农国庆胆敢继续跟郑雪莲来往,就以破坏军婚论处。那个年代的军婚和知青,称“高压电线”,是挨不得的。然后再挑拨兵哥退婚,羞辱郑雪莲。没想到郑雪莲心里只有农国庆,根本不接受媒婆的介绍,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

郭由舒的阴谋未能实现,正打算再出损招,高中学校要开学,公社催促龙村迅速定人上报。他们为了拆散农国庆和郑雪莲,将农国庆也推荐上去了。

农国庆、郭由舒和钟白美又一起上学了,同在高一(1)班读书。不久,农国庆就脱颖而出。

一次上机械课时,农国庆举手起立问老师:“范老师,什么叫压缩比?”

范老师问班里的学生:“你们谁能回答。”多时无人吱声。

农国庆站着说:“还是我来答吧。气缸容积与燃烧室容积之比叫压缩比。”

范老师说:“对呀!”

农国庆说:“我再答一遍。气缸总容积与燃烧室容积之比叫压缩比。”

范老师说:“不错呀!”

农国庆疑惑地问:“这就有问题了,气缸容积与气缸总容积是一回事吗?”

范老师:“这……”回答不上来。

农国庆拿起两本书,解释说:“我发现这两本书上的答案不一致,所以提问。”

“咳!”范老师咳嗽几声,清一下嗓子,说道:“农国庆这种认真读书,大胆质疑,执着探究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他的提问,使我想起《两小儿辩日》的故事。孔子东游,见两小孩辩争,问其故。第一个小孩说太阳刚升起的时候,距离人近,而到正午时候距离人远。第二个小孩认为太阳刚升起时离人远,而正午时离人近。第一个小孩说,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大得像车盖,到了正午就会像圆盘一样大,这不是远的小而近的大吗?第二个小孩说,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很清凉,到了中午的时候就像把手放进热水里一样烫,这不是近的热而远的凉吗?孔子不能决断。两个小孩笑着说,谁说老师见多识广啊?”

“哈哈”!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农国庆的好学在学校出了名,而且学习成绩突出,尤其是作文。

这天早自习,农国庆正在朝读。被同学们私下里视为“班花”的吴芬绮走到桌前,直言不讳地说:“农国庆同学,鉴于你的好学和文采,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必须完成,不能推辞。”

农国庆被她的泼辣震惊,好奇地点头答应。吴芬绮递给农国庆一张纸,上面写着:龙潭湖小学《开门办学现场会欢迎辞》。注明:此欢迎词是要谱曲、排节目的。农国庆用朝读时间,一气呵成写了九段散文诗交吴芬绮。知情的同学,无不自愧不如。

而郭由舒和钟白美则挖空心思地在想主意,找机会惩治郑雪莲。

星期天下午,钟白美和郭由舒结伴上学,一路上策划着陷害郑雪莲的方案。

“两位小哥,”突然,一个人拦住去路,“向你们打听个路,到龙村怎么走?还有多远?”

郭由舒抬头细看问路人:他光头大脸,圆球似的胖脸上嵌着一对小眼睛,两条疙瘩眉,蒜头鼻子下一张咧开的大嘴巴,最难看的是左脸上的几条爪痕。给人的印象是一个字:丑。郭由舒心生讨厌。于是,很不耐烦地说:“你到前面……”

钟白美也在打量问路人:他年龄在30岁左右,圆形光头像一只乒乓球搁置在蓝球上,从头到脚最多155厘米。上穿兰色中山装,下面两个口袋装得鼓鼓的,有一个口袋还炸线外翻,左上口袋斜插一支钢笔。下穿黑色吊腿裤,有一只裤腿高高卷起,脚穿平口解放鞋,看体态像个日本的相扑士,看穿戴像个落魄书生,看表情像个惹事生非的浪子。给人的印象一个字:邪。

钟白美见郭由舒要支开“爪痕脸”,不等郭由舒的“去问”两字出口,将他拨在身后,客气地问:“听这位老兄问话,不是本地人吧!你到龙村干什么?”

“嘿嘿!”“爪痕脸”嘿嘿一笑,眼眯成一条缝,嘴咧得象狮子大开口,爪痕扭曲,真比哭还难看。爪痕脸笑罢,接着说,“我是省城人,专来找姐夫。”

“找姐夫?”郭由舒看了爪痕脸的丑态,灵机一动,厌恶情绪顿时烟消云散,热情地说,“我们就是龙村的人,你姐夫是谁?”

“工作队的时耿。”爪痕脸回答。

“啊!”郭由舒和钟白美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钟白美见郭由舒想说什么,抢着说:“龙村离这里十几里路,而且都是穿行在芦苇湖叉之间。”又故作思考状,然后抬头说,“这样吧,我们到学校请假后带你去。呶,学校就在前面。”

“谢谢!非常感谢!”爪痕脸一迭连声地道谢。

钟白美将爪痕脸安置在校门外等候,走进校园,问身边的郭由舒:“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让那个丑八怪强奸郑雪莲。”郭由舒兴奋地说,“这真是屙尿洗筲箕,一举两得。既损毁了郑雪莲的名誉,又打击了农国庆。”

“英雄所见略同。”钟白美与郭由舒击掌庆贺,又心有疑虑地说,“设陷井容易,要她往陷井里跳难。”

“嘿嘿”,郭由舒奸笑几声,得意地说,“听说郑雪莲明天要来公社开会。”

“天助我也!”钟白美喜行于色,却又狡猾地说,“这事你我不能介入,得回去跟你爸商量,设计出一个完美的‘捣莲’计划。”

郭由舒把东西放到寝室,到校门外对爪痕脸说:“老师不准假,星期一中午送你去。”带他到公社招待所住下。住宿登记时,他拿介绍信,不小心拿出了释放证明,郭由舒见了更是心花怒放,心想:你郑雪莲不让我搞,我让劳改犯、丑八怪搞你!

钟白美和郭由舒与爪痕脸谈心交友方知,爪痕脸叫陈中保,就因为人长得丑,30岁了,还找不到老婆。一次与女人见面,强行和那个女人做“那事”,被那女人抓破了脸,还把他告到了政府,公安给他定为强奸罪而坐牢,刚释放回家。陈中保的父亲早逝,母亲有病,房子破得不能住人,去找姐姐借钱,姐姐叫他到龙村向姐夫借。

钟白美说:“若要找两条腿的癞蛤蟆,困难。想找两条腿的女人,乡下多的是。我们村里就有现成的一个,这位姑娘,年龄20几岁,貌似天仙,能歌善舞,心灵手巧,还是村干部,一心想找一个城里男人,跳出农门。陈兄今天能碰到我们,可能是天定的姻缘。”

郭由舒却摇晃着脑袋说:“难,很难。”

陈中保听说有想找城里男人跳农门的姑娘,兴奋地问:“为什么?”

郭由舒说:“老兄这副尊容,老弟我实难恭维。”

钟白美表现得胸有成竹地说:“这个问题我考虑过,明说,肯定不行,必须……”停住下文,假装咳嗽。

陈中保迫不及待地问:“必须如何?”

郭由舒盛气凌人地说:“必须生米做成熟饭,你敢吗?”

陈中保不解地问:“把生米做成熟饭,有什么不敢的?”

钟白美不失时机地开了口:“这个姑娘我最了解,她把贞操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只要你跟她睡了觉,她一定会嫁给你。”

郭由舒激将:“陈兄,你敢吗?”

陈中保一听是必须强奸,心有余悸,摇头说:“不敢。”

钟白美却用陈中保的话问郭由舒:“有什么不敢的?嗯!”

郭由舒配合默契地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呗!”

钟白美肯定地说:“两码事,陈兄上次是强奸,这次是谈恋爱。知道呗,不信你问陈兄,上次搞那一个女人,事先跟谁说过吗?”陈中保摇头。钟白美接着说,“强奸,事先没人知道,谈恋爱事先有人知道,我们俩个人可以作证,这能一样吗?嗯!”

郭由舒忙说:“我日的,还真是不一样呢!”

两人一唱一和,弄得陈中保激情澎湃,豪情满怀地说:“只要能抱得美人归,你们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郭由舒和钟白美晚上回家,与郭富旺研究、策划,设计让公社领导安排郑雪莲带陈中保回村见时耿。郭富旺出面说服与自己关系暧昧的邻村妇女主任散会后陪郑雪莲一起带陈中保走小路回村,在芦苇湖里的大水坑边的“鬼见愁”那儿,邻村妇女主任以解大便为信号借故走开,让陈中保下手。

郭由舒和钟白美连夜赶到学校,第二天上午到招待所向陈中保交待清楚,反复嘱咐,不要怕,要勇敢,只要强奸成功,保证老婆到手。然后把陈中保带到公社门口,教他进去如此这般。

妇女主任大会上,公社书记正在做总结,公社主任带着陈中保走到会议室门口。公社书记看见,问有什么事,主任说陈中保要到龙村找姐夫时耿同志,不知怎么走。公社书记说:“这好办,龙村郑主任,散会后你带这位同志回村见时耿同志。”又对公社主任说,“带这位同志到门卫室等着,会马上就结束。”

散会后,郑雪莲到门卫室领上陈中保,跟着向西的几个妇女主任,打算走大路。邻村妇女主任说,“郑主任,走大路要远五、六里,这晴天大白日的,有什么可怕的,我陪你走小路。”另外几个向北走的妇女主任随声附和,“有什么好怕的?跟我们一起走吧!”郑雪莲还在犹豫,邻村妇女主任拉上郑雪莲,带着陈中保跟上向北走的妇女主任走小路。走到林家台岔路口,那几个妇女主任分道走去,这条道上只剩下郑雪莲和邻村妇女主任领着陈中保在芦苇丛林中穿行。路越来越窄,芦苇越来越高,茅草越来越茂,地势越来越低,前面就是水坑了。

邻村妇女主任捂着肚子,小声对郑雪莲说:“我要解大便,你们在这儿等一会儿。”

郑雪莲点头交待:“你真会找地方,选择在‘鬼见愁’屙屎,一定要快点儿啊!”。

邻村妇女主任一边向有人接应的小岔道跑,一边说:“你们一定不能走啊!千万别丢下我。”

“知道。”郑雪莲嘴上回答,心里暗想:身边跟一个男人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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